这时,班上其他同学都陆续来了。
今儿是最后一天,大扫除完了就放寒假了。
一个男生凑过来说:“怎么?在聊毕业分配的事?这还用问,考古专业的肯定是分到考古研究所啊。”
“那地方干啥的?”
“那地方都不知道?”男生扶了扶眼镜,给她们解惑,“那是社科院旗下的一支研究队伍,专门进行考古作业的。给咱们上《考古学史》的钱教授,就是研究所的名誉所长,有什么作业还会带上本科生去实地操作。不过一般都要等三年级才开始有机会。”
“邵海涛,你懂得可真多啊。”高霞赞赏地看他一眼。
男生,也就是邵海涛嘿嘿笑着挠挠头:“承蒙夸奖!我阿姨是社科院图书室的管理员,我姑父也是那里的常客,都他们讲给我听的。对了,昨儿新听到的消息,说是有个海外华侨回国了,一回来就赞助研究所几台新科技的仪器设备,还要参与一项新作业……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轮到咱们几个跟着教授去实地勘察。”
“你刚不也说有好事一般要等三年级才有机会,咱们下个学期依然是一年级新生,这种就不要想了吧。”刘大丫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梦想泡泡。
“说的也是……”
盈芳津津有味地听了几句,等同学们都到了,起身说:“人都到齐了,大扫除吧。打扫干净早点回宿舍收拾行李,你们都是明天的火车?”
“我要后天,明天的票没抢到。”高霞想到这个事就忍不住哀嚎。
尹小红也叹气:“我也是后天,但愿明天依然是个好日头,把宿舍的被子晒晒,省的回来一股子霉味……”
大伙儿边聊边打扫。
直到把教室、走廊、包干区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干二净,又笑着说了几句祝福语,就分道扬镳了。
盈芳拎起自个缝的挎包,提着这学期的书本资料回家。劳动了一场,人暖和不少,走在冰天雪地里倒也不觉得冷。
边走边想放假了做点什么好?
离过年还早,要不带着暖暖、晏晏去体校看大宝贝?然后去大兴探望男人,顺便在那住几天。
一来让孩子们跟他们爹多点时间相处,二来小金似乎对大兴附近的山峦挺念念不忘的,不晓得山里有什么宝贝没有,带着它一块儿去淘淘宝。小金虽然不用冬眠,但每年一到冬天,精神状态比平时要来得萎靡一些,找些它感兴趣的事让它高兴高兴。(金大王:冬天的山里没什么猎物,本大王吃不饱,饿的!)
北上路上搜集的一麻袋草药,都已经炮制好了。别说,收获还挺大。价值最大的当属市面上出高价都不一定买得到的血参、三朵最起码百年的优质灵芝、五朵一大丛天麻、几坨黄精。
另外还有好几株年份不一的野山参。光五十年份上下的就有六支,留了两支以备不时之需,其他四支泡了酒。给几位老爷子的年节礼有着落了。那些浅年份的留着需要时入药。
也就小金厉害,能从大山里搞到这么多珍贵的药材。普通人有那运气也没那实力。
能从灾荒年存活下来的药材,要么是长在人难攀登的崖壁上,要么是埋在深土里。容易采到也就留不到现在了。
一路琢磨着,在校门口遇到邵海涛嘴里那个教他们《考古学史》的钱教授,似有什么急事,蹬着自行车匆匆进校门,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冰碴子滑倒。
和任课老师来了个迎头碰,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吧。盈芳微笑着扬声道:“钱教授好。”
钱教授顺口应了几声“好好”。
末了一顿,转身喊住盈芳。
“哎你不是考古78班的班长吗?叫什么名儿来着?”
“舒盈芳。”盈芳大方地自报家门。
一个礼拜就上一节《考古学史》的忙碌老教授,能记住她是新生班的班长,也很不容易了。
“那个小舒啊,你们班还有多少人没回家?”钱教授脚尖踮着地,语气略显焦急地问。
盈芳在大扫除时大致了解过,女生这边除了她和高霞、尹小红,其他人都回家了。男生那边倒是有大半买到的都是明天的火车票。
“那好,你帮我去统计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留下帮忙的。我这边有个急活,需要十来个人协助。照理你们大一还没开始实践,不应该找你们的。可大三放得比你们早,我这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你去问问你班上的同学,有愿意跟着我去石景山作业的,明早六点在校门口集合,我安排车来接你们。放心,不会亏待你们的,给大三学生多少补贴,给你们也多少,再包一顿中饭。火车票买好了的,退票手续费找我报销。就是这时间一时说不准,但肯定能在小年前赶回来。”
盈芳看他大冷天的脑门都急出汗渍了,知道这事儿挺急,当即表示:“我这就去统计,最多一刻钟就来给您回复,您看成吗?”
“成成成,你快去,我就搁这等着。”钱教授挥挥手,在门岗处停好自行车,站在避风口,搓着冻僵的手。有考古专业的学生,哪里还需要去找外援。
盈芳跑了圈宿舍。好在这大冷天的,同学们都窝在寝室,裹着被子看书,哪儿都没去。
一听钱教授找助理,都有些意动。
“和大三的补贴一样?哟!那可不少!”邵海涛对这个还挺有研究,“每天两块呢,要是挨到小年才回来,算它半个月,那就是三十块,艾玛,赶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一听补贴这么高,原先只是几分意动的同学,立马举手报名:“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