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能吃肉了吗?”阳阳巴不得他爹离席,那样他就能吃上一块最爱的肉肉了吧。
谁知他娘筷头一打:“你爸允许你吃了吗?饭不够可以添,蔬菜也管够,唯独肉不许吃。”
“可我想吃肉。”
“那你别犯浑啊!让你别做危险事,你听了吗?”
“……”阳阳乖乖扒饭,心里哭唧唧:下回打死他都不干出风头的事了,没肉吃好痛苦。
屋外,暖暖搂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复述了一遍从大白鹅那儿听来的消息。
向刚目光一凛,随后叮咛闺女:“爸知道了,这事儿交给爸去解决,回到遇到大鹅,记得跟它说谢谢。”
“好。”暖暖笑容明媚。有亲爹的信任和支持,比吃任何美味都开心。
晚上带着三胞胎住一个炕屋,没办法跟媳妇儿详说,向刚便拿笔在手心写了一行字,给媳妇儿看,看完擦干净。
盈芳其实早有感觉,对此倒也没大惊小怪。
孩子的警觉性和防备心都随了向刚,要真是没心没肺,饭桌上就嚷嚷开了。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有机会得提点她几句,别露了馅才是。
第二天,大伙儿起床的时候,翁婿俩早就没影了,早饭就揣了几块云片糕。
经盈芳的口跟吕姥姥说是去县城会战友,实际上踏着露水,一早进了山,没惊动村里人。
盈芳吃过早饭给姥爷把了脉,开了个相对温和的调理方子,摇着蒲扇生起了炉子,打算一会儿给老爷子炖个药膳。
姜心柔在院子里陪三胞胎玩。
“阳阳,你真不困啊?要不回去睡个回笼觉?”
“不困,姥姥我昨天后半夜上炕睡了,我妈说是我爸抱我上炕的,我爸他不生我气了呢。”
阳阳说着,踢了一脚吕大舅给他拿枯枝麻藤缠的简易足球,结果力道太足,一脚就把球踢散架了。
晏晏无语地蹲在院子另一头,好气,他都还没上脚踢呢。
“阳阳、暖暖、晏晏!”村里孩子来找他们玩了,“额们去山脚捡柴禾,你们去不去?”
阳阳一个虎跃起身:“姥姥,今儿我保证肯定不做危险游戏,你就答应放我们去吧。”
可谓使出浑身解数央求他姥姥:“我给太姥姥家多捡点柴禾回来,争取把太姥姥家的柴房填满。姥姥,你就让我们去吧!”
“妈,让他们去吧。”
盈芳看天气这么好,把孩子拘在家里也挺残忍的,再者,姥姥院子里要晒各种菜干,孩子们在这玩也施展不开手脚啊,打翻了菜筐子得不偿失。
但同意归同意,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三胞胎见有得玩,哪有不答应的。完了带上小镰刀、麻绳,跟着新结识的小伙伴去山脚捡柴了。
与此同时,向刚和萧三爷已然进了深林。
这一路走来,还是能看到不少野味的,山鸡、野兔、肥硕的猪獾。不过翁婿俩惦记着更重要的事,没分出心神打野味,左右家里现今不缺这口肉食。
“不是说秋猎刚过吗?围猎的时候没打到野味,这会儿怎么都冒出来了?还是说成精了,一到秋猎就躲起来?”萧三爷开玩笑。
向刚犀眼微眯:“我记得大舅说过,你们这边的山头产出一律归集体,不允许个人进林子打猎。这是哪一年开始的政策?”
“得有十多年了吧。还是上一届大队长,哦,就是现任大队长的老父亲规定的。说其他地方都这么干。额们大队作为先进大队,咋也不能落后不是?
不过,其他大队每年秋收后组织人进山围猎,总能猎到不少野味,平时还常有野猪跑下山,铁民哥家的野猪腿就是这么来的。
额们大队虽然也组织秋猎,可猎到的野味分下来,一户人家连一两肉都分不到。平时别说野猪,野兔、山鼠都很难看到。外头都在传额们大队那片山头邪门,更加没人敢进去了,最多在山脚挖挖野菜、刨刨笋……”
向刚一听,心里有了数。这哪是邪门,分明是有人故弄玄虚。
要知道,一座大山,只要树木繁茂,肯定会有野物定居。大的不好说,小的像山鸡、野兔,不说取之不尽,但平时不去逮,秋收后围猎,肯定能猎到不少。
尤其是野兔,繁衍速度那是相当滴可观——母兔一年能产七八胎,多的十胎都有,每胎十只上下。这要是一年只猎一次,光野兔就够社员们逮的。
大队长这么做,显然是在瞒着社员背地里在偷偷开采什么东西,绝不仅仅只是偷猎野味。
“明儿我进林子探探。”向刚跟岳父大人商量。
他如今已是正团级别,且手握特殊兵种,前往京都出席大型会议,都是和武装部部长挨着坐的。让县委干部出面彻查底下公社的生产队大队长,这个面子对方肯定会给。
可总要弄清楚山里到底有什么,大队长背着社员到底在搞什么鬼。只有掌握证据,查起来才方便。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我和你一块儿去。”萧三爷和女婿想到了一处。
“刚子我也去。”吕大舅一面担心,一面也想弄清楚自己大队的山头到底有啥秘密,这个困惑萦绕他多时了。
“大舅,这事儿你当不知情,交给我们处理。”
“可是……”
“大舅你还信不过我的身手吗?你听我的,这事儿你别插手,万一被村里人瞧见,有口说不清。我和爸两个就算被发现,推说不清楚你们这儿的规矩,人家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吕大舅想想是这个理,便叮嘱了几句:“那你小心点,安全第一。”
“好。”
正事儿谈完,该找熊娃子算账了。
“舒萧平!”
向刚脸一虎,捋着袖子喊阳阳大名。
可见真的生气了。
“爸——”
阳阳期期艾艾蹭到他爹身边,讨好地笑笑,“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
典型的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这话你保证过几次了?”
阳阳挠挠头,这话连他自己都想不起说过几遍了。
羞臊地扭扭屁股:“……爸,你看我手心,爬树擦的,好疼啊!疼死我了!”
向刚依旧虎着脸。撒娇也没用。
“爸,哥这次算是功过相抵,要不别罚他了。”晏晏替兄长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