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晴朗,小俩口见三胞胎还在睡,趁机溜出了家门。
那道崖缝太窄,抱着孩子没法走。只能等孩子们再大些,能跑能跳了带他们去谷底玩。
向刚先前来过一趟了,萧三爷带他来的。翁婿俩绕着山谷边缘仔仔细细查看了一圈,确实没发现其他出口。
倒是发现了地宫遗址。
心里打着惊叹号进去参观了一圈,出来后倒也平静了。
由老爷子出面给元首打了份报告,完了就把它抛脑后了,完全没想拿这个遗址做点什么。
毕竟两人都不是考古学家出身,而且颓垣残壁的,有心想利用一番也无从下手。
而元首最近先是外患、再是内忧,政务上的事就忙得焦头烂额了,哪儿还有心思管这些。收到地方送上来的关于某某处发现古朝建筑遗址的报告,扫一眼就不甚感兴趣地扔到了角落。
华夏上下五千年,类似的古建筑遗址不要太多。个个都当大事对待,还要不要做其他事了?即便要考古,也等关系国计民生的要事解决了。
是以,美丽山谷得以继续保持它的神秘。
“小金、老金、金牙、金毛、金橘——我们来看你们啦——”
挤过崖缝,穿过葱郁茂密的楠树林,盈芳双手围着嘴充当扩音喇叭,放开声音喊。
“喵!”
最先出来的竟然是金橘。
喵大爷一脸不高兴:凭什么把我放在最后喊?
“吱吱!”
金毛也蹦出来了,尾巴卷着树枝荡啊荡的:因为你是最晚来的。
滚粗!
喵大爷虚空地挥挥爪子,恐吓金毛。
金毛吓得一哆嗦,从树上摔了下来。屁股着地,疼得吱吱叫。
没见过比这更蠢的猴子了!
喵大爷收回爪子,低头舔了舔。
老金爷俩一前一后地奔过来。
看到男主人,欢喜地围着他转圈圈。
向刚挠了挠老金的下巴,笑着道:“老金,看上去气色不错啊。听说爸和小李还给你搭了个大窝,住着舒服不?”
“嗷呜嗷呜。”金牙咬住向刚的裤腿,扯着他愣是要往狗窝的方向去。
“想让我给你也搭一个?”向刚挑眉猜道。
见金牙乌黑湿润的眼眸倏地一亮,可见猜对了。不禁失笑:“恐怕不行呢。这趟来,除了犒赏小金,再就是带你去营地的,是时候开始训练了。”
“呜……”金牙似乎听懂了,委屈地呜咽一声,前爪刨着地看盈芳。
盈芳蹲下身,揉揉金牙的脑袋:“金牙,你长大了呢。想不想变得更威武?想不想和刚子哥一起守卫这座大山、守卫山脚下勤劳淳朴的乡亲?想不想和你爹一样,叱咤沙场、做一条世间少有的立功犬?”
“嗷呜……”金牙舔舔盈芳的手。俺还小,考虑建功立业的大事还太早。
还想得寸进尺添盈芳的脸,被向刚提溜起来,悬在空中和男主人四目相对。
“要舔舔我,别舔我媳妇儿。”
盈芳:“……”
捶了向刚一拳。狗的醋都吃。
金大王看完整场好戏,从树梢飞跃而下,落在向刚肩上。
经过边境一战,一人一蛇建立了男人间的特殊友谊。
向刚抬手碰碰它脑袋,笑了笑:“明天我要归队了,趁今天天气好,再来给你烤一次肉。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去抓。”
喵大爷气得直吹胡子。
特喵的!老子咋从来没有这样的福利!
人类一般不都喜欢猫胜过蛇吗?这男人抽风了?还是想不开,喜欢什么不好,喜欢一条蛇……
喵大爷越想越悲愤。
想当年,它还是玉纹墨爪虎的时候,走出去多么威风凛凛。除了玉冠金蛟这家伙,谁敢不对它俯首称臣。如今咧?人类不惧它、畏它也就罢了,连只毛猴子都敢跟它呛声。
老子不发威,当俺是病猫!
阿嚏!
一阵风吹来,草屑糊了喵大爷一脸。分分钟打脸——打喷嚏的猫可不就等于病猫么。
金大王盘在向刚肩上,竖起上半身,懒洋洋地斜睨胖猫一眼:想吃烤肉拿好东西来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喵大爷白眼一翻:你不就在吃免费的午餐?
金大王骄傲地昂了昂三角扁脑袋:本大王在边境帮助人类打了胜仗,这是本大王应得的。
喵大爷:……
忽然觉得爪子痒,好想挠花蛇的脸。
向刚给小金烤了两只野兔。别看小金体型这么丁点大,两只野兔吞下肚,不带打饱嗝的。
金橘嗅着烤肉香,馋得哈喇子不受控制直流,最后不情不愿地叼来一朵珍藏的紫灵芝,放到盈芳跟前,随后双眼如炬看向烤架上的鱼。
盈芳扑哧笑:“本来就是给你烤的呀。一阵子没见,金橘怎么见外了?”
喵大爷噗的一口老血卡在喉口。
老子的宝贝紫灵芝!!!
特喵的玉冠金蛟你给老子死出来!谁说的不拿宝贝换就没的吃?
金大王嘶嘶吐蛇信:那是因为你蠢啊!
喵大爷默了几秒,咻地窜到烤架前,爪子一挥,一条鱼落到了它爪子上,再咻地一下,窜没了影。
“这是……躲起来去吃了?”盈芳诧异道。
话音刚落,喵大爷又咻地出现了,再一次挥爪撸走枝条上架着的烤鱼,又咻地窜没了影。
如此来来回回几趟,直到串在枝条上的烤鱼全被它撸走。
喵大爷生气了,喵大爷撸走了所有烤鱼化悲愤为食欲去了。
金毛一脸呆滞地维持着啃野果的动作,嘴角滴滴答答哈喇子直流都不自知。半晌,不无庆幸地拍拍胸脯:幸好老子不吃鱼。所以老子一点不心疼。只要别抢老子的果子就好。
盈芳看着被撸光烤鱼的光枝条哭笑不得。
“金橘的食量是不是又大了?”
“山里运动量大的缘故吧。”向刚没在意,猫爱鱼是天性,金橘又是猫中的战斗猫,食量大无可厚非。可惜给媳妇儿烤的鱼也被它叼走了。
向刚把烤好的野兔腿扔给小金,卷高裤管去湖里叉了几条大杂鱼上来,麻利地去掉鱼鳞内脏,把内脏埋到土里,重新给盈芳烤了几条。
这次,胖喵没蹦出来抢了。
大概是撑着了。囧。
总之,直到太阳西斜,盈芳俩口子挥别可爱的小家伙们准备返程,都没见它露脸。
金牙嗷嗷地赖地上不肯走。这儿多好啊,吃了睡、睡饱了扑蝴蝶,可比那劳什子的群英寨好多了。嗷呜,汪不走!汪要留在这儿!
老金大爪一挥,“啪叽”拍开不知进取的儿砸。
“嗷呜……”老爹你不疼我了!嘤嘤嘤!
向刚看得脑仁抽疼。
握着金牙的前爪拎到和自己视线齐平。
“金牙,你可是堂堂军犬王的后代。你爹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跟着出过几趟任务了。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那样的环境。我也保证,每个月都带你回来看你爹。”
蔫头耷脑垂丝状的金牙呜咽一声,也不晓得听没听懂。
向刚一把它放回地上,又拱到老金身边,一边呜咽一边蹭了蹭它爹柔软的毛发。
老金低下头,舔了舔儿砸。随后又“啪叽”一下,把它拨到向刚脚边,意即让他带走。
别留它在这儿不务正业了。都多大了,还成天扑蝴蝶、捉小鱼。说出去都嫌丢脸。潭里那老不死的大乌龟上岸晒太阳时不就好几次拿诡异的眼神睥自己么,肯定是在奚落它儿砸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