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年纪大了,每个月跑去县城理发挺不方便的。
加上家里添了三个小家伙,小孩子毛发生得快,一个月不到就需要修剪,就萌生了买套理发刀具自己理的念头。
“傻话。”向刚捏捏媳妇儿的两颊,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倒是他自己,掌心的茧子粗粝得刺手,虎口因持枪的缘故,磨出了血痕。伤口倒是结痂了,就是摸上去糙得很。
盈芳一眼看到他虎口的伤疤,握住他手关切地问:“没受伤吧?”
“好着咧。”男人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受伤战友都还在军医院待着呢,我这是头一批回来的。”
幸好脸上的擦伤,在回到省城时结痂蜕皮了,加上这半年又晒黑不少,让他自己对着镜子,都未必能看出来此前受过伤。
说来说去,是不想媳妇儿担心。
故意扯松领口,当着盈芳面开始脱衣服,还抓着她的手往自个衣服里伸:“不信你检查。我保证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毫发无伤。”
盈芳娇嗔地拍开他:“美得你!就说要不要理头啦!不理我收回去了。你明儿自个上县城理去。”
“不用,就媳妇儿你给我理。”
“你不怕我一剪子下去,把你头型剪坏了啊。”盈芳笑睨他。
向刚一本正经道:“不怕!别说给爷爷理过几次了,就是没理过,拿我试手,我也甘之如饴。”
“这可是你说的。回头理好了不满意,我可没办法再给你把头发接回来。”
“怎么可能不满意。”向刚眼含笑意,倾身在媳妇儿嘴角窃了个香,“我媳妇儿人美心美手艺强,娶到你是我走了大运。”
盈芳怎会不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可偏偏就是高兴。娇嗔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不是在前线打仗吗?油腔滑调的工夫哪儿学的?”
向刚最怕她拧腰间肉,不疼,但超痒。握住她作怪的小手笑着投降:“不闹了,我先洗头。”
“谁跟你闹。”盈芳拿他干净的换洗衣裳甩了他一下。
彼此仿佛并没有分开小半年之久。
向刚在灶房洗干净头,回到屋里,脱掉衣服裤子坐进浴桶,头靠在浴桶沿上,让媳妇儿尽管大胆地剪。
“剪坏了也没事儿,过阵子就长好了。”
盈芳白了他一眼,就这么信不过她的手艺哦。
眼角一垂,瞥见他壮硕的胸肌,发丝上的水滴淌落,撩得人咽喉发涩、耳根发烫。
他怀里的暖暖丫头,看到向刚,水晶葡萄似的黑眼珠,晶亮晶亮的,挥着小胳膊跟着嚎了一嗓子:“爸爸爸爸!”
萧三爷见了无比心酸:“是是是,你爹回来了。你个没良心的坏丫头,这阵子都是谁成天抱着你这儿玩那儿玩……”
小丫头无视他,拼命朝向刚扑过去。
向刚把行李交给小李,大踏步来到屋檐下,接过丈人怀里的闺女,举得高高地说:“暖暖长大了啊!”
小丫头搂着他脖颈咯咯咯地笑。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
看到女婿安然回来,姜心柔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dadadada!”
她怀里的大宝贝,看到妹妹坐在亲爹胳膊上,也拼命扭着身子,伸着胳膊要亲爹抱,嘴里像机关枪似地突突蹦出同个音节。
向刚笑着伸出手,一个胳膊抱闺女,一个胳膊抱大儿子。
哦,还落了一个。
两个是抱,三个也是抱。抱不下也要抱。
抱不下就让小宝贝坐他脖子上。
顷刻间,或调皮或文气的三胞胎,成了他们爹身上的挂件。
姜心柔生怕他们掉下来,伸着胳膊护着,一边推了闺女一把:“傻丫头,发什么愣啊。女婿回来了,刚不是还在担心他吗?这下放心了吧?”
说得好像她这个丈母娘不曾担心过似的。
盈芳看到男人,心头大石平稳着陆。
回来就好!
小俩口隔着人群,目光对视。
一个安然、一个温柔。
萧三爷吞不下这碗狗粮,清了清嗓子说:“堵在门口干啥?不能进屋说啊?”背着手率先进屋去了。恩爱秀得他糊了一脸,没眼看。
“对对对,进屋说。下雨天屋外怪冷的。别让宝贝蛋们感冒了。小向肚子饿不饿?这个点整午饭迟了,让福嫂给你煮碗三鲜汤面,就着烤红薯垫垫肚子,晚饭咱们捣鼓热闹点,给你接风洗尘。”
姜心柔也说道,完了伸手去抱向刚怀里的宝贝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