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是结婚,新婚燕尔的,小俩口恩恩爱爱、腻腻歪歪,能在给他的婚假结束前看到人就不错了。
没想到第二天就看到他了。
萧三爷啧啧叹着,围着小李打量了一圈:“小李,不是给了你一个月假吗?怎么?结了婚就回来了?新娘子不闹腾?”
小李默默地把行李拎进自己那屋,半晌传来他清冽的嗓音:“没结婚。”
“……不是你这趟回去,不就是去结婚的吗?”萧三爷舌头差点打结,“咋回事儿?出什么变故了?你那未婚妻呢?”
“跟别人结了。”
“……”
大家都不敢再往下问,小心翼翼地瞅小李一眼,随后抱来三胞胎,变着方式逗他开心。
小李洒脱地笑笑:“没什么的,我和她原先也不熟,婚约是家里给定的,现在这样也挺好,我把我娘的坟从老李家迁出来了,寻了个安静的山头。从今往后,我和老李家没瓜葛了。”
他没说的是,他那未婚妻,原来是和别个男人有染,又因对方成分不好,遭到女方家上下反对,才急急和自己订婚的。
六十六块礼金,其实都落在他那贪婪的后娘荷包里,女方当时只想找个冤大头,没计较礼金多少。哪晓得一次有染就胎珠暗结。他这几年没回过一次家,订婚也只是后娘来信知会了一声,压根没叫他回去相看。
这么一来,女方的丑事自然瞒不住。老李头再无视这个大儿子,也绝不允许别人家的种留在老李家养。
荒唐!简直太荒唐!这不仅是戴绿帽的问题,还关系到祖宗后代的纯净度。
女方大概也是想到这一层,跳了一次河没死,抱着农药瓶,以死相逼,终于劝服她爹妈接受了肚里孩子的亲爹。
原本到这里,老李家总该给小李来封信说明一下吧,可他那贪婪的后娘,怕他追讨六十六块礼金,愣是瞒着不说。甚至还想给他找个便宜媳妇,把这事儿忽悠过去。
午后,盈芳在附近林子里采摘了一背篓外围常见或不常见的野果野药材。
有吃起来酸甜开胃的野苹果、有适合做果酱、果干的毛木果、有挤挤囊囊色泽喜人的五味子、有像葡萄一样成串的茅梅。还捡到了几斤榛子、毛栗。
金毛帮她扛着背篓,送到狭窄的崖壁前。
金大王尾巴一抬,托着着沉甸甸的背篓,头上平稳地顶着装满容易压坏的茅梅,腾空越过狭隘的崖壁通道。
要不然,这么窄的通道,人要挤过去,都得收腹缩胸,哪可能携带背篓、竹篮。
出来时,远远看到群英寨旁那根坚挺的电线椽子,盈芳才想起出门前告诉爹妈自己是来看小表妹的。
只是天色不早了,留下来唠闲嗑怕是不能了,便收拾了几样适合表妹吃的野果,抄近道去了趟群英寨。
没想到在那儿碰上她爹,看上去满头大汗的。
“爸,你怎么也上山来了?”
萧三爷上下打量闺女,确定她安然无恙,大松了一口气。
“还不是找你来着。你大早上出门,你妈不放心,想陪你一块儿上山,结果追到山脚愣是没看到你身影,急得不得了,我就和阿九一起来找你,这不把外围、后山都找遍了,正打算借样傍身工具,进里头看看去。你老实说,是不是进深林了?”
其实都不用问,看她背篓里装的野果就知道——外围、后山这一带,成串成串、品相好的野果,早被村民撸没了。酸涩的青果子都不见得留下。
萧三爷起先是担心,如今见闺女平安回来了,心安了不少,但还是虎着脸训道:“你这丫头胆子忒大了,一个人都敢进深山。”
盈芳被亲爹逮了个正着,干笑两声,趁向九进寨里借工具,手掩着嘴小声对他爹说:“爸,我碰到金毛了,它蹦蹦跳跳领我去了个地方,可漂亮了。赶明我带你们一块儿去。真的,很漂亮很神奇,简直就像神仙住的地方。那边还有个大湖,之前从我家走丢的那头大老龟,也住在那儿……”
“先别说这些,回家要紧。你妈该急坏了,三个小家伙也吵着要你。”
看到向九和几个群英寨的队员走过来,萧三爷打断闺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