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那天,罗胜男这个当妈的,终于忍不住,哭了个稀里哗啦。
她从没想过,女儿会嫁给个农民,而且还是离省城半天车程的山旮旯农民,这让她多少有些不满意。
若非被介绍人骗了一出气得脑门充血,一时冲动答应了小俩口的婚事,没准到现在都不会开这个口。
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只盼着闺女将来生活如意。
尽管鼻涕眼泪一把把,该交代、该叮嘱的,罗胜男一件都没落下。
甚至新婚夜要那啥啥,她都贴着闺女的耳朵根叨叨絮絮说了一通。
等向九胸前挂着大红绸结、推着问向刚借的二十八寸大三角,来接燕子时,燕子的脸即使抹了几层粉,依旧红得能滴血。
和二狗子结成玩友的张海洋,看到他姐的脸,朝二狗子几个小孩儿挤眉弄眼:“快看!我姐的脸像不像猴屁股!”
“哈哈哈哈!”看热闹的村民哄堂大笑。
蹲在屋檐下不时东张西望凑热闹的金毛,听到围观人群爆出欢笑,以及时不时夹一句“猴屁股”,懵逼得眨眼频率高到一个新海拔。
猴屁股?指的是它的屁股吗?
金毛困惑地挠头搔耳。
大伙儿看了更乐。
都说这猴子通人性,瞧瞧那懵懂的眼神儿,跟个五六岁孩子一样可爱。
“都围着看猴子干啥?平时没看够啊,赶紧的闹洞房去呀!”
书记媳妇和向二婶扛着一个大米筛出来给大伙儿分花生、枣子,顺口打趣。
一帮年轻后生嗷嗷地起哄:“闹洞房!闹洞房!”追着向九去新房子闹了。
“不好了不好了!”村道西首的赵大娘急吼吼地跑进来报信,“江口埠胡家的小儿媳,领着一帮人来了,瞧着不像是来喝喜酒、闹洞房,倒像是来砸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