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的日子一定,盈芳家便忙碌起来了。
尽管家中囤货不少,可有些还是得去县里菜市场买,譬如猪肉、江鲜什么的。家里的人忙得团团转。
盈芳抽空拉着男人说了一弄之隔的左邻想换宅基地的事。
向刚一拍脑门:“差点把那块宅基地给忘了。爷爷临终前,的确和我提过这个事。只是当时年纪小,压根没想过把地用起来。去年部队分了房,你跟着我去了省城,就更不记得了。隔壁要不介意那块地邻着水渠、比较冷清,我这就找书记商量交换,省得咱们这边动土。隔壁的老屋结构和咱家差不多,也是三间。就是兄弟多,三兄弟都成家的话,屋子的确不够住。”
向刚揣了两包烟,当即要去公社找书记和大队长。
盈芳一看天都黑了,喊住他:“要不还是明儿早上再去吧,都这么晚了。”
“天黑才好办事啊。白天人多,万一被谁截胡了呢。”向刚笑着捏捏媳妇儿的手,趁屋里就他们俩口子(三胞胎被无视了个彻底),勾起媳妇儿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我去去就来,你困了先睡。”
盈芳还真有点困了,回老家后,三天两头有人上门看她和三胞胎,不像月子里觉多。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出泪渍了。
“那妈和你们一块儿睡了,不等你爸了。”盈芳给三胞胎掖了掖被角,自言自语。
想到白天村里几个小媳妇结伴来看她,听她自称“爸妈”,着实稀罕了一阵,羡慕地说她去省城待了一年,变化可真大。乡下这边可不习惯喊父母“爸妈”;加上盈芳这半年养胎、生娃、坐月子,养的肌肤雪白、脸色红润有光泽,和村里姑娘一比,高低立现。
羡慕的人一多,七嘴八舌的,把原因归结为当兵好、福利待遇高,当了军嫂日子逍遥……巴拉巴拉……
这不去年公社几个通过体格测试、应征入伍的小伙子,可吃香了。
人才动身去部队,家里就有不少适龄姑娘家托媒婆登门说亲。生怕晚一步就被谁家给抢去了。
这是不晓得部队里的清苦啊。
即便是向刚,那也是几经生死考验、数度苦寒,才迎来梅花香的。
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盈芳心下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