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三名女同志一人抱一个娃,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老教授年前没什么活,被向刚接回家,跟着萧大喝了几天茯苓粥、茯苓羹。又听夏老说,上头批准他跟来宁和劳改,一时间心情和身体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身体较之刚来南阳山时好了很多。
来之前,向刚给他削了根手杖,有手杖的支撑,走这些路倒也不觉得累。
盈芳不时回头看一眼老教授,见他半眯着眼信步田间,神态一看就很放松,这才放心。
沿途聊的不是别的,正是刚刚去认门的大宅子。
“那屋以前真是县里首富的?”姜心柔问闺女,“那户人家现在住哪儿?还留在县里吗?”
盈芳点点头:“就住边上那狭窄的一溜,以前的马厩改的。那家的大爷,帮了我不少忙。我种的莲藕、茨菇就是他给我的种子。我给他钱他不肯收,后来就送了点口粮给他。”
盈芳也没想到政府给老爷子安排的落脚处竟然是老大爷以前的家。
方才进去转了一圈,因这几年一直贴着封条,屋里积满了灰。主任收到消息近年关了,开年后学习会议不间断,一时没想起这茬事,这不进去一瞧才知屋里有多灰,根本没地方坐嘛。
大伙儿就绕着园子走了一圈,草木倒是兴盛,就是久未修剪,盛得过头了,把路面遮得几乎没地儿下脚了。
主任尴尬得不行,再次强调回头就派人去拾掇,保管明天能入住。
好在一家人本就没打算在这长住。顶多来县里时有个落个处,免了掐时间赶渡轮的捉急感。
“那是要给的。”姜心柔说,“我原先是怕他们就住附近,回头找咱们麻烦。听你这么一说,那家人的品行还不错。明儿让小李给他们捎些吃的。”
即便闺女没说得太明白,她心里也门清——一旦被戴上“黑五类”的帽子,日子都不好过。
人要感恩。他们在那样困难的环境里,都能伸出援手帮一把闺女。自家日子宽裕,能帮为什么不帮?
什么黑五、红五的,她姜心柔与人打交道,第一看的从来不是这些成分,而是人心。
“芳芳姐!是芳芳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