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嘀咕声时响时轻。
有些话声音压得很轻,有些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别说只隔了半个单元,就是西单元的住户估计都听得见了。
盈芳架好米筛晒好东西、又给下边的青菜、萝卜浇了点水,就回屋了。
不就是眼红她家有肉吃么,可她家就是有这实力,即使领导同志下来调查,也没啥好怕的。
有本事你们也去山上抓野兔、山鸡,翻找野鸡蛋啊。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哼哼!
她家端上饭桌的菜,除了肉、蟹是凭票买的,其他哪样不是上山下地淘的?男人生日,下厨做几道菜,招待一下交好的战友,碍她们眼了?
依她说,男人都在冷板凳上坐着了,即使这些难听话传到师长耳朵里,再冷待还能冷到哪儿去?又没犯错,相反还敬职敬业得很。
哪怕师长看他百般不顺眼、想把他贬回营级干部,还得问问上头意见呢。红头文件可是上头下发的,岂是某个干部想贬就能贬的?
盈芳掸掸手,捧着肚子在屋里兜步。
贺医生人没来,信倒是来了好几封。一开始是和她说中草药活动的进展,随后就是各种家常了。
信中不止一次强调——怀孕中后期,要视身体情况适当散步,别一味坐着或躺着,那对生产不利。
这让本来就觉得应该多走走的盈芳,更加笃定要常散步了。
于是天好的时候,她会和她娘一起,说说笑笑地踱步到山脚,摘点蔬菜回来;阴雨天就在家兜圈子,或是慢慢地上下一趟楼梯。
今儿天气倒是挺好,不过她娘还没过来。
盈芳看向石英钟,咦?都这个点了,以往她娘早到了,今儿是咋回事?
正纳闷,姜心柔推门进来了,语气很是兴奋:“乖囡!你爸他们要回来了!明天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