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王小虎见她来了,忙指指岗亭:“是的嫂子。说是您大舅,煤城来的,问他您住哪间,他也说不清楚,只好劳烦您下来接了。”
盈芳知道他这是婉转的说法。大院对探访人员管理比较严,陌生人第一次上门,肯定是不让人随便进的。
她道了声谢,正要去岗亭认人,不想,里头的人听到动静已经走出来了。
“你就是小芳吧?几年没见,长这么大了。”虎背熊腰的汉子,挠着头憨厚地笑着,“额是你大舅,没和你吱一声就来看你,吓到了吧?”
吓到倒不至于,但确实很意外。
盈芳含着笑打量来人,抛开壮硕的体型,五官间确实能找到姥姥的几分影子,当下不再怀疑。
再说,冒充人也不至于挑着两筐土特产来吧,其中一个筐里还有一只大肥鹅。鲜橘色的冠、干净的白毛、浑厚响亮的叫声,一放出来就吸引了左邻右舍的目光。
“小舒,你大舅对你真好,这么大一头鹅,自己不吃挑来送你。”
“煤城离这儿可远了,火车得坐一日夜吧?”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大白鹅,啧!这么大一头,能抵三只鸭子了,宰了能炖两锅吧?”
“母鹅的话要我说还是别急着杀好,养着还能吃蛋,等过年还能添道大菜……”
原本霸着井口洗长洗短的一帮妇女军属,呼啦啦涌到院门口,看着大白鹅叽叽喳喳地说道。
吕家大舅朝她们拱拱手,回头对盈芳说:“是母鹅,你这边要是能养,你姥姥也希望你别急着杀,正是生蛋的时候,杀了可惜。养到小年,肉也结实点。”
盈芳点点头:“都听你的大舅。咱们上楼再说。”
大舅低头看了眼自己,挠挠头:“要不额就不上去了,这担子让这位小兄弟帮忙给你挑上去。额衣服上沾了鹅屎,怪难闻的。”
“大舅您这是什么话,到家门口了不进去,您寒碜我呢。”盈芳让王小虎帮忙挑担,她扯着大舅的衣袖往里走,“有啥话咱们上楼再说,今晚必须住我这。”
吕大舅听了这话,既高兴又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