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三个字,烫了盈芳的心。
向刚继续说:“公用厕所、厨房还没竣工,搬进去估计要等四五月份。”
这是官方的解释,实际上是僧多粥少、符合条件却轮不上此次分房的小干部们在暗地里较劲,搞得上头恼火了,正一个个找人谈话。发钥匙的事因此而搁浅。
不过向刚是肯定有份的,副转正的文件已经下来了,下个月起开始领正营级干部津贴。换言之,小家庭的收入涨了,养媳妇妥妥滴。
“给。”他从中山装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到盈芳手上,“这几个月攒的津贴都在这儿了,你拿着家用。下个月津贴涨了,到时能攒更多,你想想有什么要买的,计划好了我去筹票。”
见盈芳捏着信封没有拆开看,向刚头一低,顺势抵在她肩窝上说:“你也知道男人攒不住钱,你别嫌少。等你随军后,津贴一下来就交给你,由你支配花销,我都听你的,怎么样?”
盈芳被他逗笑了,佯嗔地睨他一眼:“我没有嫌少。其实你上回给的还剩不少呢,要不这些还是你自己收着,出门在外,没点钱傍身怎么行……你、你笑什么!”抬手捶了他一下。
能笑什么?还不是老大几个经常在宿舍说,钱一旦过了家中母老虎的手,十有八|九是肉包子打狗。可每次到她这儿就走样,似乎钱在她眼里并不是那么重要,真是挖到宝了不是?
向刚心里暖融融的,准确无误地接住她捶过来的小手,滑嫩无骨,触感好极了。继而掌心对掌心十指交叉,一大一小、一褐一白,在噼啪作响的龙凤双囍对烛晕开的暖光下,说不出的温馨。
“没笑你,我就是开心。”男人嘴角噙着笑,把玩她的纤纤素手上了瘾。
“昨儿听书记说,开春后推荐你去上中学,你怎么想的?”
原来他知道呀。
盈芳抿抿唇,说不在乎上不上学吧,有点小违心,没见识过学堂的她,委实想去体验一把学堂生活。
可老实回答吧,又怕他不高兴。结了婚她就是向家的媳妇、他的妻子了,哪能任性地说“我不要随军、我要上学”。
再者,上学可没有工分挣。虽说她手头的钱够付学费、也够支撑学校里的花销了,但外人未必知情啊,有不少人在笑向刚冤大头、娶了个不仅不能帮衬家里、还得倒贴钱出去的媳妇。他心里会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