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佯嗔地睨了老伴儿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往清苓碗里添了个鸡腿,说:“闺女,你要的雉鸡羽毛我都理出来了,明儿先洗洗,等晒干了你再拿回家去。不过胳膊没好之前别想着做什么。”
“好。”清苓爽快地应道。分别给老俩口夹了块相对最嫩的鸡里脊。
“够了够了,闺女你自个儿吃。我跟你大爷喝点汤就行了,人老了,吃多了肉不容易消化。再者牙口也不好,咬不动。”
“您俩又没吃多少。何况这位置的肉嫩,不信您尝尝。太老的我也不给你和大爷吃。”
“好好……”
三人坐在通透的院子里,喝鸡汤、啃鸡肉、聊家常。
院墙外的田野上,萤火虫闪烁;静谧的夜空,繁星点点。看来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
那天之后,清苓听说舒宝贵那娃的烧退下来了。
运气还算不错,烧了一下午没烧坏脑子。
但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在县医院一住三天,天天打针吃药,等烧彻底退下来后没再反复,也没见其他并发症,这才拜了拜菩萨出院回家。
这时,农村里一年中最忙碌的“双抢”劳动开始了,家家户户埋头在闷热的田野上——部分人弯腰割稻;部分人把割下来的稻穗装上平板车,推到晒谷场;部分人负责打稻。
打出来的稻谷趁天气好还得赶紧翻晒。雨季来了要还没晒干,谷子容易霉烂。
早稻收割完了接着还得插秧种晚稻。
插秧也是个苦力活,弯腰蹲在水稻田里,一弯一整天,累得直不起腰。有时还会被蚂蟥吸上。
可为了下半年的晚稻丰收,为了分到头上的那点口粮,再累也得熬着,哪个敢喊苦啊。
也没人敢偷懒。大队书|记和公社社长四只眼睛盯着呢。做农民的,忙碌一年,不就盼着这一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