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家主坦然道:“读书人最看中的,就是这脸面二字,一个不顾及脸面的读书人,又怎配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刘赫忽然笑意一敛,正色道:“前辈的心意,晚辈心领了,但前辈无需放下之前的原则,如此的迁就于我。我只想要一座真正的学宫,一个让天下学子都有书可读的地方。”
赵家家主沉声道:“正是如此,才更需要做些脸面上的事。我读了那么多的书,从来只见过费尽心机才能换来一个满意的结果,却从没见过只靠问心无愧便能办成大事。”
刘赫思量片刻,会心的一笑,恭敬的施了一礼,“晚辈受教了。”
赵家家主把手一挥,笑道:“你不必如此多礼,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要一座真正的学宫罢了,如果老夫的脸面可以为天下士子换来一个有书可读的地方,那这一点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罢,赵家家主大袖一挥,转身而去,爽朗的笑声,让人险些认不出,这就是那位向来温文尔雅的天下第一读书人。
刘赫正了正衣衫,对着赵家家主的背影,深施一礼。
“刘赫替天下学子,谢过前辈。”
赵家家主接任秣陵学宫大祭酒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
那些原本对此事持观望态度的学子们,在确认消息无误之后,即刻动身,从四面八方,涌向了成都。
进入成都的两道关隘,这些日子出现了一副壮观的景象,原本在整个益州地界都不太常见的学子,这几天在官道上,人数竟然比那些来往的商旅还要多。
成都城内的客栈,早已是住的满满当当,就连柴房都被人花大价钱给包了下来。
有人曾经向刘赫建议,说是将那座能容纳下万人的学宫提前对外开放,也省得那些读书人没地方住,只得露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