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不由的苦笑,长孙无忌来这里找他,多半还是因为旷工的事情。陛下刚给他分配了官职,结果他一天也没去报道,这下好了,老大来找他训话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尚书省可不是奇工坊,里面的最高领导也不是李卓那个不着调的浪荡公子,如果那一天偷懒不去领导可是会登门拜访,笑眯眯的和你谈心的。
妈的!怎么会有一种小时候老师要见家长的恐惧感?陈飞不由得一哆嗦。
“那个长孙伯伯,不是小侄故意旷工,实在是小侄有事在忙,也没来得及和您请假,所以”
长孙无忌没有其他表情,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陈飞,越盯着他看,越让他心虚,到最后只能不断干笑,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有事在忙,可是为了外面的那些羊毛?”长孙无忌指了指屋外,往外面看一眼,院子里遍地晒着羊毛,还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在飘散。
“这算是吧。”
“奇怪,你要羊毛做什么?此物又不值钱,也没什么作用,你就因为此物,在家里忙了三天?”
陈飞不由的苦笑,羊毛的作用他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唯有把用羊毛做衣服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希望长孙无忌开明一点,不要太死心眼。
“做衣服?就这个?”长孙无忌到没有抓着陈飞旷工的事情不放,而是走到厅堂外面的院子里,在一堆羊毛前蹲下,手抓起一把羊毛闻了闻。
“奇怪,你的羊毛怎么没有那股膻味,反而有一点点酒和醋的味道?”
当然是他用酒精,醋还有盐混合起来为羊毛去过膻味了,不然一件全是膻味的衣服,恐怕没人会喜欢。
“呃小侄用特殊的手法将膻味取出了,只要让羊毛在太阳下暴晒几日,上面的酒味和醋味也会散去。”
“哦?此物要是能去除膻味,穿在身上倒也是可以接受,不过此物要如何做成衣服呢?效果如何?”
“长孙伯伯放心,小侄有专门做羊毛衣的方法,而且羊毛衣穿在身上非常保暖,不熟棉衣。且羊毛成本低,普通百姓也能消费得起。最重要的是,羊毛衣编织起来更灵活,可以更好的贴合身材,可以大规模的装备军队,让士兵们的手脚不那么笨拙。”
听到最后一点,长孙无忌的眼神明显一亮,对羊毛衣来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子诚,你说的可是当真?羊毛做的衣服可以装备军队?”
“呃可以把,小侄现在说再多也无用,等到实物造出来以后长孙伯伯来看看就知道了。”
“恩。”长孙无忌摸摸胡子,又抓起一把羊毛放在手里揉了揉,“要是真的如你所说,倒又是一桩大唐的幸事。羊毛羊毛也能变废为宝?不错,不错。”
陈飞挠挠头,笑的很腼腆,“呵呵,长孙伯伯赞谬了,小子受之有愧。”
长孙无忌放下羊毛,站起来看着陈飞,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看,看到陈飞心虚的不行了,他才缓缓开口:“子诚啊,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这一点老夫不得不佩服你。你也是个聪明人,超乎想象的聪明,老夫也非常欣赏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陈飞迷茫的眨眨眼,不是很懂长孙无忌的意思。
长孙无忌笑笑,没有把话说透,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你就会来见我了。老夫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送长孙无忌出门以后,陈飞在院子里发呆站立了很久,一直在思考长孙无忌刚才说的话。
“相公在想什么?”
抬头一看,临川与燕云儿两女携手而来。
陈飞摇摇头,将方才长孙无忌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听完后,临川笑道:“相公,长孙伯伯其实是在说你做事不分主次,不过说的很委婉罢了。”
不分主次?陈飞看看院子里一地的羊毛,又想起临走前长孙无忌眼里的惋惜,忽然明白了长孙无忌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