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男人……市长,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管丽颖冲着对方挤了挤眼睛,显得很是神秘,“头天晚上,他离开了成康市,径直奔向了定野市方向。”
“星期三晚上?……不能,不能。”彭少根思虑了一下,摇头否定,“那辆‘桑塔纳2000’可是整夜在地下车库里的。”
“好我的市长,您太善良了,他那是故意给您看的。”管丽颖显得语重心长,“他坐了一辆越野车去的。”
“好小子,真他妈够阴的。”彭少根咬牙道,“你这消息可靠吗?听谁说的?他去定野找谁?干什么?”
“市长,您真性急,这么多问题我哪能一下子都回答完?再说了,隔墙有耳,得找一个更隐秘的所在呀。”说到这里,管丽颖的肉包子脸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下意识的看了看套间门,彭少根迟疑着道:“要不中午再说?”
“好的,市长说咋弄就咋弄,我全听你的。”管丽颖意味深长的笑笑,站起身来,扭着屁股走出了屋子。
彭少根脸上的表情刹时精彩,既有哭笑不得,也有尴尬,甚至还有恶心的成分。
……
离彭少根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但楚天齐还在想着这件事,想着彭少根对自己的伎俩。
其实从对方说到要自己下午过去,楚天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对方还要照方抓药,继续把自己支开。而对方还美其名曰让自己“上午调整状态”,分明就是一种讥讽,也是在警告自己“在政府,我彭少根说了算”。
对于彭少根的警告,楚天齐根本不惧,自打来成康以后,虽然他也一直防着彭少根,但却从来就没怕过对方。即使对方这次真的能够升任市长,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已经观察出来,彭少根的格局不够。彭少根连续六、七年原地不动,肯定也和格局有关,只不过对方还没意识到而已。
虽然不惧彭少根,楚天齐也很无奈,无奈因为对方格局不够,而频频使出的阴招、损招。对于彭少根的这种做法,楚天齐非常鄙视,根本就瞧不上眼。
在楚天齐的意识中,竞争无处不在,在官场也不例行,甚至要加个“更”字。但他觉得,虽说竞争有时很残酷,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但应该也是在一定框架内进行。就拿这次竞争市长来说,他认为,要想当市长的话,那就靠实力争,比业绩、比人脉、比造势。但彭少根却偏偏要用使绊子的方式,去破坏自己的竞争环境,这实在让人不耻。
其实对于支开自己的做法,楚天齐也觉得彭少根很可笑。固然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给自己造成困扰,甚至影响到自己的竞争实力,但这却不解决根本问题。想要竞争此位的人多的是,你彭少根还能都用此法?增加你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想到这些,楚天齐不禁一阵苦笑,自己没必要替彭少根操心。固然彭少根舍本求末,但如果对方再次派自己外出,假如还派去首都,自己总不能再造出一个“去活动”的舆论吧。虽然对方手段并不高明,但却也真够阴的。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不由一楞:又有什么事?
新的一周到来了。
吃过早点后,彭少根仍然是带着和蔼、亲切的笑容,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政府食堂。
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人们不禁纳闷:怎么就看不出彭少根着急呢?是他不知情还是并未放在心上,或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从上周五早上开始,人们就听说了一个传言:楚天齐去首都活动了。这个传言也和一直以来的另一个传言相吻合,那就是:楚天齐的靠山在市。
楚天齐曾经多次面临凶险,每次人们都认为他闯不过去了,可到头来他不但化险为夷,而且还屡有斩获。所以人们都相信了楚天齐在有靠山的传言,自然对于去活动一说,也觉合情合理。
不仅这两个传言吻合,而且楚天齐竟然没带司机,这很反常。按说去参加会议,这是出公差,而且也为了面子,楚天齐没有不坐专车的道理。人们才不相信他是为了给单位省几个油钱,现在哪有这样的领导?再说了,以往出差也没见楚天齐搞这种特殊呀。那这次之所以反常,就只有一种解释:楚天齐要见特殊的人,要绝对保密,这个特殊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大靠山。
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去首都见大靠山,那事情就是明摆着:楚天齐要极力竞争这个市长位置。
对于这个市长位置,彭少根可是已经觊觎已久了,现在楚天齐要和其争夺,彭少根没有不着急的道理呀,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彭少根自然没兴趣去理会下属的猜测,他现在要全力以赴对付楚天齐。因此,回到办公室后,他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不多时,电话里传出一个声音:“彭市长,你找我?”
彭少根道:“小楚,回来没有?”
“昨天晚上十一点回来的。”电话里传来回复。
“够辛苦的。”彭少根笑呵呵地说,“这样,上午你先调整状态,下午上班来我办公室。”
电话里“哦”了一声,跟着传出询问声:“彭市长,不会又是让我出差吧?”
“你这工作热情够高,值得肯定,下午来了再说。”说完,彭少根直接挂了电话。
点燃香烟,美美吸了两口,然后轻轻张口,一串烟圈升腾起来。看着那缕袅袅上升的蓝色烟雾,彭少根微微一笑,吐出了四个字:“你还不笨。”
“笃笃”,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说着话,彭少根坐正了身体。
屋门推开,一张肉包子脸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