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粮草营揩油都是古往今来的传统,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退一万步说,就是自己小偷小摸的那点油水,对整个西营大局又无关痛痒!
范海成是一个胖子,平时就有一点好吃懒做的习惯,往往像他这样的人就是最怕死的。他额头涔出了冷汗,连连的说道:“那怎么办?现在咱们几个都有把柄了,说不定…………说不定明天那姓周的就要拿咱们治罪了。”
“先别慌!这件事有蹊跷。如果周大都管真要咱们的治罪,别说等到明天了,今天下午咱们就已经完蛋了。”这时,一个年纪较长的少都管说话了,他脸色沉稳,一点没有担心受怕的样子,相反倒是显出了几分得意和自信。
范海成愕然了一下,连忙问道:“许大人,您有什么见解吗?”他之所以要用一个“您”的敬称来称呼这个人,那是因为这位徐大人虽然在西营出任少都管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却偏偏是最有资历、最有经验的一个人。
这也许在理解上会有些矛盾,但是资历也可以当作阅历和工龄来理解。这位许大人曾经一直是前线随军的粮草管事,后来宋军一路被金人击败,不得以随着残兵败将逃到了鄂州。之后因为以前干过管理粮草的事情,就被派到了西营来担任少都管。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新上任的周大都管是在试探咱们。”许都管淡然的说了道,说完之后还伸手拿起了酒桌上的酒杯,慢悠悠的饮了一杯。
“试探咱们?此话怎讲?”李彬阴沉着脸问道,他其实对这位许都管没什么好感,因为一直以来都认为这个许都管太过神秘,而且与自己这些人有格格不入的地方。
其他都管纷纷看向许都管,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许都管微微笑了笑,说道:“新官上任总是要做点什么,周大都管能够轻而易举扳倒徐文博,而且还能获得翟宣抚相公和李宣抚相公的青睐,由此可见他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一个不一般的人要做点什么事,行为方式自然让我们难以理解了。”
“许大人,您这话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理儿来呀?那周都管为何要试探我们呢?”范海成有些召集的说道。
李彬低低的哼了一声,心中暗道:这姓许的有在故弄玄虚了。
“有些事,即便我说出来了,只怕几位大人也不相信。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各位大人打一个赌,用不了多久,周大都管会亲自来找我们,为我们解开这个谜题呢。”许都管一点也不着急的说道。
“哼,还是废话。”李彬很不悦的说道。
许都管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只是兀自笑着,将酒壶拿了过来,自斟自饮了起来。
其他几位都管相互叹息了一声,愁容依然悬在脸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沉默一阵之后,范海成试探的说道:“要不,咱们主动向周大都管认罪吧?”
“认罪?”名叫方元明的年轻少都管有些诧异,他进入西营虽然才两年时间,可是像他们做的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都是粮草营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统,只不过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时间段,做这种事的程度有所不同而已。要说就这么认罪,只怕每个人都会心有不甘。
“是呀,主动认罪,恳请大都管原谅,说不定大都管念在咱们知错悔改的态度上,还会饶了咱们这一次呢。”范海成连连点头的说道、
“那万一周大都管不饶恕咱们呢?”方元明担心的问道。
“如果周大都管真的要治咱们的罪,那咱们现在就是不认罪也逃脱不了干系呀!更何况,主动认罪要比被动认罪好得多,起码在名份上也好听一些呀。”范海成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