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刘启问。

“刘启,你还是个小孩,能不能干点儿正经事,玩玩闹闹,疯疯癫癫,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小王兄弟怎么了?人家有志气,接活攒钱干生意,连朱温玉,都打算将来当官呢。你呢?放着好差使不做,老觉得卖两天鱼就了不起了,现在好了,这么多鱼,你卖得了呢,卖完了呢?你以为我对你特别好,其实我对每个人都很好,前天,我还给朱温玉-缝了衣服。不信,你问问他!”

小玲突然爆发,回头连珠炮一样地大声说话,几乎用尽力气,说到一半嗓子就沙哑了。

“回你家去!没事只知道问,‘喜欢我不?’丢人死了!我见到你这样就厌恶!”小玲推了刘启一把,转身走她卧室里。

刘启一下傻了,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有点眩晕。

他四处看了看,一大圈人已经围过来,在一旁看。

他怒喊了一声,一脚踢翻旁边的炉子,差点被倒下的热汤热火烫到。众人让开之际,他大步跑了出去,把抱着两个鱼的朱温玉撞了一跟头。朱温玉爬起来就问屋里的收拾汤和火的人怎么回事。

正问着,刘启回来,从后面扯住他的棉布罩褂,“嗤”地撕开一条足有两尺的口子,然后恨恨地说:“补!让你补!”

朱温玉愕然摸住自己的衣服,看刘启投到夜色中,接着听到几声马嘶。

火木被浇了水,但拣了起来时,地下铺的木板都被烧出坑凹。

小玲出来,鼓着气说:“可恨!”

众人见刘启走了,边收拾东西边说小玲怎么能这样。

小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却也又发了脾气,大声责问:“关你们什么事?吃饱撑着了,管我们的闲事!”

说完后,她也弯腰扫东西,整理东西,并赶众人走。

她扫着扫着,却抽泣着哭起来。

“什么东西?!只知道冲炉子发脾气。看你那点德行!”她边哭边说。

“宫里好好的差使不做,偏偏卖鱼,好卖的吗?立功封侯不好吗?”她又说。

“好好一个漂亮少女送你家里了,你跟她好好过不好吗?”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手,哭得急促。

突然,又有马叫声。

她连忙擦去自己的眼泪,背过身子喘气。

刘启又回来了,他站在门口,问:“你说的对,不过鱼剩的并不多,可以卖完,其它的,我也还是能改的。我们还能和好吗?”

“不能!”小玲说。

“那为什么?”刘启边走进来边问。

“走,不走我打你,你信不信?”小玲提着扫把,做出很愤怒的样子,浑身却没有力气。

“你哭啦!”刘启说。

“走!”小玲几乎失去了理智,她怕挺不过,这就轮起扫把,盖头盖脑地朝对方打。

一阵狂风雷卷的怒打。

刘启夺了她手里的扫把,扔在地下,摸了摸却见一手血,那是被竹蔑扎伤。刘启发愣地看对方,气臌臌的,像足了蛤蟆扎着跳架子的蛤蟆喘气。小玲看着他,也瞪大泪眼地站着,想伸手替他捂住,却没有动。

刘启这次又走了。

她终于软了身子盘在地下,去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