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鲲也学乖了,得到消息后,拿了个非实名的号码,卖好地找冯见雄通风报信,不过没敢直接见面。
“成了,回金陵等判决吧。真提气啊,咱终于不用老是跟‘填补国内空白’的畏首畏尾男们打交道了。偶尔也得来一把‘国际领先水平’么,值得开香槟。”
京城的香山别墅内,刘鲲的电话打来时,冯见雄正跟虞美琴一边故作轻松地打网球健身,一边等消息呢。
虞美琴本身也是运动神经不错的妹子,平时论打球的技术,比冯见雄这种大脑发达,四体不勤的渣渣还要好不少。
可惜,今天因为紧张,她好多次动作走形,反而被冯见雄杀了个人仰马翻。
就像明明张弦的围棋棋艺比谢安好得多,但是在等淝水之战战报的时候,却被谢安下得连战连败。
幸好,虞美琴一直有短裙底下穿安全裤的好习惯,所以哪怕打球时偶尔摔个人仰马翻也没事儿。
“真的假的?解释内容看到了么?确实对我们有利?”虞美琴爬起来,掸干净裙子上的尘土,最后不放心地确认了一句。
“具体内容怎么可能电话里说清楚!相信我!这段时间的奔走,总算没白忙。我去拿酒。”
“拿什么酒,害我提心吊胆了这么久,给我再战三盘!”虞美琴立刻拉住冯见雄,情不自禁地拥抱庆祝了一下,然后给了他一顿嘤嘤拳,暴力胁迫冯见雄继续打球。
冯见雄三战三败,虞美琴才放过他,允许他去开香槟。
“没想到你路子居然野到这步田地。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从来不走公门关系,最后还是靠这种卑鄙手段赢官司!”直接拿瓶子吹了小半瓶香槟的虞美琴,把瓶子往冯见雄手里一塞,情不自禁地吐槽。
“又不是我去拉的关系,是刘教授自己觉得有利可图、互利共赢,关我屁事啊。我就算不管,最多多拖几个月。等美国和欧洲那边都这么解释了,我不信他们不跟风。”冯见雄毫不客气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唉,天命啊。”虞美琴觉得一阵无力袭来,冯见雄的崛起,真是只有用天命所归来解释了。
——
现代文明国家,都要标榜“司法独立”。似乎司法独立了,才是一个国家民主自由的前提。
学法搞法的人尤其爱这么颂扬。其中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新人,就更喜欢为此鼓腹讴歌。
那些扑街律师、找不到工作的发学生们,往往有一种意淫:我在中国之所以混不好,之所以“劝人学法,千x万x”,就是因为这个国家法制建设程度不够高!该法律说了算的地方没让法律说了算,而是被各种行政权力攫取倾轧!
可实际上,等一个大律师见识多了,中外都见识过了,就知道所谓纯粹的“司法独立”,只是一个幻想。
往大了说,美国那边一样有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们的政档派别倾向问题,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往小了说,那些只懂法、不懂任何具体问题的人,如果真让他们一家独断,说不定造成的问题还会更多——三年前,最高院出台一个对复审委运作流程指手画脚的司法解释,还不就因为不专业,被冯见雄抓住漏洞捞了好几千万纯利润,最后才堵上的么。
所以,绝对的司法独立,古今中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扑街法学生们别意淫了。某些人混得不好,跟这个没多大关系。
就像那些写实的、负责任的的职场小说,都会告诉女生:你职场升迁慢,跟你长得不够漂亮或者你的同事比你更能卖身女表没多大关系。(当然,这样说大实话的小说往往销量上挺扑街的,没给人留意淫归责空间。现实已经如此残酷,何必戳穿呢。)
冯见雄就是法学界的顶层存在,他从来不在乎金字塔最底下的肉泥是什么感想。所以,他也从来不在乎在“行政权力褫夺司法界权限”问题上,做一把背叛自己利益集团的事情。
他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因为,说句大实话,那些扑街法学生,跟冯见雄不属于一个阶级。
能够促成有关部门对司法系统指手画脚,只要有利于冯见雄的利益,他坦然笑纳。
……
于是,陈主任就感受到压力了。
这段时间的调研,让他相信刘鲲为代表的《物权法》少壮派,在法理上是站得住脚的。
但是,另外一两个三四十岁的老下属、让他“慢慢走、等等看”,等到值得借鉴的“国际先进经验”彻底实锤了,咱再动手不迟——这些意见,陈主任也觉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