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见雄?就是那个圈子里头一个搞左右互搏自导自演打假拼驰名的冯见雄?怎么又扯到他头上了?”杜丘明显然是老江湖,对知识产权界各路有创意的后起之秀都有所耳闻。
尽管他本人主要是专注于专利和软件著作权,对品牌那点钱不太重视。
刘传栋连忙解释:“冯见雄不也是金陵师大的在校生么,我查了,虽然刘渊明不是专门带他的导师,但是他也在刘渊明的一些学术课题里挂过论文。可见他跟虞美琴应该是很熟的,同门师姐弟吧。”
杜丘明微微点头,在心里盘算着那个虞美琴的学术实力:究竟是真的毫无能耐、靠讨好导师挂名的,还是她做实际调研、让导师坐享其成?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可能性,会导致对对方能力完全相反的判断。
他想了想,追问道:“那个冯见雄,有没有在刘渊明的这个系列论文上署名过?”
刘传栋立刻卖好地回答:“没有,我查了,冯见雄在《法学研究》、《中国法学》上挂第一作者、刘渊明是通讯作者的文章,一共四篇,主要都是讨论实用新型碰瓷这一领域的法律风险的,还有个别其他的。但是绝对没有关于司法认定驰名商标风险的文章。”
如果此时此刻,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在跟刘传栋分析这事儿,说不定还就混过去了。
偏偏杜丘明是个很精打细算的人,他刻意问了这个细节之后,竟然误打误撞了。
他揣测着说:“那估计只是刘渊明为了学术界的地位,刻意自己观察了这套商业模式钻的法律漏洞,然后独断专行发的文章吧——冯见雄作为生意人,肯定是希望利益最大化的,能多做一单是一单,怎么会嫌利润薄就彻底掀桌子呢?”
“这……”刘传栋本来也是受迫害妄想症有些发作,惊弓之鸟了,所以一直觉得有刁学霸要害他。被杜丘明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要是换作他,一条生意门路就算被别人跟风了,利润大不如前。本来吃独食的时候一单能赚几百万,现在一单可能只能赚几十万,还是辛苦钱……
但是,他会因为赚的少、辛苦,就彻底掀桌子让谁都没得赚么?
刘传栋自问没这个魄力。
除非,对方是那种高利润高创新的点子洪水一样往外冒,以至于低利润率的生意根本没工夫统统接。同时事业根基又太浅薄,暂时没法扩大事务所接单规模——那才有一丁点直接掀桌子的可能。
但是,这种天才地球上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而刘渊明呢,看起来似乎这么做的动机很充分——冯见雄是他的学生,赚钱的事情他是没份的,但冯见雄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在旁边观察总结,形成学术成果。
对于那种一心想做国家某某总局智库的专家而言,立言和求名的欲望,有时候是能该过求财的。
“这么说,只是栽在一个名欲熏心的糟老头子教授手上了?”刘传栋彻底想了半晌,居然得出了这么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结论。
这可比败在生意场上真刀真枪的对手手下更让人沮丧。
前者好歹还拿他当敌人,是想对付他。
而后者,只是在求名的同时,随手一个地图炮,攻击范围波及到他,就把他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