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说这番话时,羊薇薇一直都仔细地听着,直到陈汉坐下,她才松了口气。
这番话,显然是被田海茉的挑衅逼出来的,不得不答。而陈汉还算争气,并没有把意识形态层面的底牌出完。
他到最后,也没把“对于私人,法无禁止即可为,对于政府,法无授权即不可为”这句话说出来——按照赛前的计划,这种控诉对方政治上极为不正确的大帽子、大政治标签,最好是要压到反方总结陈词的时候,由羊薇薇亲口说出来的。
因为反方总结陈词时全场最后一次发言机会,说完后正方是没机会再开口的。
所以这种时候“用已经质证过‘事实判断’部分的证据,结合新的、拔高的‘价值判断’政治标签”,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番话还藏藏掖掖,好歹已经足够正方把战火蔓延开来了。
虞美琴几乎是应声反呛:“那我只能说,对方辩友对公共管理事务一无所知——治大国如烹小鲜,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政府治理和公共管理事务,每天都在面对新的情况、新的问题。
如果所有的行政策略,都必须被证明‘100%有效、100%能够解决当前问题’,才可以被实施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不存在行之有效的政府了!
任何解决新问题的新对策,只要小心论证、局部试点、总结经验,然后就可以推广,这是行政常识。我希望对方辩友不要枉顾行政常识,空谈口号,做一个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人。”
陈汉顿时有些窘迫,幸好他已经坐下了,也不一定要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刚才的处理还是毛躁了,为了保下杀手锏,其他话组织得有些过于保守,这才导致被人当成‘百无一用是书生’。”羊薇薇皱着眉头,反思着陈汉刚才的小小失误。
既然已经被人嘲讽成“不干实事,只能空谈”,这种帽子对队伍在评审团眼中的印象分杀伤是很巨大的,属于不得不正面怼回去的那种。
羊薇薇也只好亲自出马了:
“既然对方辩友认为应该谈谈具体的控制策略和实施细则,让我们理性探讨其是否确实侵害人民的便利,那我们就讨论好了——但是我不得不提醒对方辩友,今天的辩题是‘政府是否应该控制私家车的数量’。
而你们刚才已经说了很多天花乱坠诸如‘提倡新能源车’之类的方略,而这些方略控制的是私家车的‘质量’,而不是‘数量’。因此即使这一招有效,也不能用于支持你方今天的立场。
我方正是建立在你们此前随口列举的具体施政方略或超出辩题、或明显不当的大前提下,才认为应该‘持重谨慎’的。”
羊薇薇的话里,还不由自主地把那天场外探班施压的时候,刺探到的那个弱点用了进去。
比赛,终于发展到了mpa人士发挥的场合,也就是具体的施政策略细则比拼。
“辩题是谈私家车数量控制,我们当然会就事论事只谈数量控制,不涉质量,这点用不着对方辩友来越界担心。”虞美琴觉得自己状态热身得还不错,趁热打铁地把她知道的仅有几个具体诱饵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