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裘律师说话就很一字一顿、慢条斯理了:
“案子涉及的项目、技术,我要全部了解一下才行。李老板,你别急。我估计这种案子就算要授权费,也不会高的。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个技术这两年已经有人开始用了,不是第一次,我也会帮你看看能不能再找专代事务所的朋友宣告无效掉。不过那也是要费用的……”
“还要费用?不是律师费都包在里面了么?”李盛一听费用,又急了。
“李老板呐,一码事归一码事,律师事务所,管律师的事儿。专代事务所,管专利代理人的事儿。你要的不仅仅是我帮你打官司、调解,还想要我把对方的专利废掉,那可是两码事啊——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找了专代事务所的哥们儿,如果真把对方的专利宣告无效了,那以后如果对方还想再用这个专利来告你别的工程也侵权,就不可能了。这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事情啊!这点钱花得值!”
“老子都知道这个坑要掏授权费,这辈子都不会再在盖房子的时候用这种设计了好吧!又不是啥效果好到爆炸、外观漂亮到没得选的牛逼设计!下次我绕开不就是了!
真要是釜底抽薪了,那也是在为同行义务劳动,帮其他下次也跳到这个坑里的同行预先填坑好吧!真这么干了我才是大傻驴呢!”
李盛的内心,如此嘶吼呐喊,当然这番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且,毕竟多个选择多条后路。
哪怕再不想掏钱,他还是不介意先询价了解一番“如果真准备这么干,要花多少钱”的。
“我估计,咱这边律师费,加上对面专代事务所的钱,最多也就三万块出头,李老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裘律师撂下这句话,就先走了。
李盛暗忖如果只是三万块,倒是可以先试试看。
反正裘律师说了,律所这边先给点定金,最后如果调解不开庭的话,这些定金就当调解费了。真要出庭,再补足尾款。
专代事务所那边,如果不提出《无效宣告申请》,刚开始的咨询费也不会高的,花两三千买个见识,也没什么不好。
……
因为李盛决定应诉,裘律师便在几天之内提交了应诉答辩。
又过了一周多,中院通知双方交换证据。
同时,考虑到法院的绩效考核当中有个“调解率”指标,所以大部分法院的民诉案件,在庭前交换证据环节,也会习惯性地询问双方是否愿意调解。
而且这种询问,往往效果还是不错的。
因为很多案子,当事人一开始之所以盲目自信自己能赢,无非是因为不知道对方搜集了哪些决定性的证据。一旦双方摊开底牌,都知道对方掌握了哪些证据,自忖自己赢不了,就会坦然认输,争取要一个相对能接受的条件,节约时间和金钱。
非要为了一口气把官司打到底、不死不休的人,毕竟是少数。
证据交换选在市中院民事三庭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并不需要占用审判室。
法院方面派来了一名赵姓审判员,一名书记员,主持全过程。
原告一方,就冯见雄和史妮可两个人出席。
这俊男美女的组合,看在外人眼里,简直是年轻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