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的身份地位,河陇这一亩三分地还真没有地方拦得住他,直接叫开了城门。
不过他并没有策马疾行,而是控制着马速,悄无声息的在街道上走着,避免惊扰左右百姓。
回到了府邸,裴旻也没有打扰裴母、娇陈休息,直接去了公孙幽的院子,轻轻的叩响了屋门。
公孙幽是习武之人,睡的很浅,叩门声一响,即以醒来。
“裴郎?”
公孙幽轻声的呼唤着,自从展如、展雪潜入府中之后,裴旻就加强了府里的防备。
公孙幽又是青羽盟的隐盟主,江湖人脉深厚,认识一些退隐江湖的老江湖,给他们安逸的生活,请入府中担任客卿。
这些老江湖别看七八十岁,老态龙钟,一个个老而弥坚,了得的很。
裴府不说是龙潭虎穴,没有一定的本事,却也潜不进来。
这个时间能够来到府门前的,也只有裴旻一人。
为了安全起见,公孙幽还是轻叫了一声。
“是我!”
裴旻应道。
屋内先是烛火燃起,紧接着屋门打开。
裴旻看着面前的夫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想煞我了!”随即又道:“快,去瞧瞧我们的孩子,本不想打扰你们安睡的,但实在忍不住先见见三郎。”
公孙幽心底也是高兴,拉着裴旻走到床边,说道:“三郎早就睡着了,明天一早就能听到他叫爹爹了!”
裴旻看着一个圆嘟嘟的小孩,叉着两个小脚丫,双手左右摊开,霸道的睡着,嘴角还留着晶莹的口水,睡的极为香甜,心底即是愧疚又是激动。
“三郎,身体还好吧?”
公孙幽看着自己的孩子,笑道:“很好,壮的跟牛一样,力气可大着呢。就前一个月,小八逗他玩,他将小八逗抓哭了,手上都抓出了条红印子来。”
袁履谦也在这时插话道:“杨公吃苦耐劳,助我良多。”
杨玄琰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才能干略还是有的。
有今日局面,实是因为错信他人,受无妄之灾。
有将功折罪的机会,杨玄琰哪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裴旻也适时笑道:“如此,杨公也算是将功折罪了,以后别在轻易听信别人话。尤其是在行政事务上,即便是至交亲友,也得慎重行之。”
他顿了顿道:“回头我在凉州给你安排一职位吧,以你的才学本性,洗刷昔日污点,并不困难。”
杨玄琰对于裴旻的百般照拂,心底还是万分感激的,深深作揖道:“国公对鄙人的恩德,鄙人没齿难忘。只是小女之前来信,说她得贵人相助,意外入宫得到圣宠,希望我等能去长安会晤。”
袁履谦一脸讶然,显然没有听杨玄琰说过此事。
真要是如此,杨玄琰就是国丈之尊,皇亲国戚。以国丈的地位,杨玄琰所犯的过错,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裴旻神色微变,心底涌现不祥的预感,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却不知是哪位有此荣耀?”
杨玄琰脸色微微泛红,惭愧的说了一声:“是三女儿!”
他一直觉得裴旻对他们的照拂太过,起初以为是自己小女儿的缘故,此念打消之后,又以为是因为三女儿跟裴家结了亲,算是“沾亲带故”,而今裴杨氏另嫁,不免有些难以启齿。
裴旻听到这个消息脑海中莫名出现一连串的记载。
李隆基因杨玉环之故,对于杨家恩宠备至,其中大姐封为韩国夫人,三姐封为虢国夫人,八姐封为秦国夫人每月各赠脂粉费十万钱。其中虢国夫人最盛,以天生丽质自美,不假脂粉而著称。
唐代画家张萱特地为虢国夫人绘制了一副《虢国夫人游春图》,称之道路为之耻骇。
连诗圣杜甫也作了一首《虢国夫人》的诗: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上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涴颜色,澹扫蛾眉朝至尊。
《太真外传》也有类似记载:虢国不施妆粉,自炫美艳,常素面朝天。
杨玉环给尊为四大美女,但虢国夫人从史书上记载的只言片语,莫不表明这个虢国夫人国色天香,半点不输于杨玉环。
杨玉环能够独得圣宠不只是貌,还有才,但是虢国夫人依然凭借自己的绝色争宠圣前。史书上虽未言明,却也多次暗指虢国夫人一边跟唐玄宗李隆基眉来眼去,一边与杨国忠你侬我侬并辔而行,公然打情骂俏,从不避嫌……
当然这只是私人问题,但虢国夫人除了私德劣迹斑斑,品行也嚣张跋扈到极点,可称恶贯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