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的区分,只是从商品上来的,而不是从消费者按人头来的。
“基本人每一个人都是跨越新潮老派界限的消费者。
“我司空见惯的就是,一个最潮的时尚新星,却大肆铺张,为自己的儿子举办三朝、满月、百日、周岁等庆典,一个都不少。
“更有甚者,还把他的儿子送给所有有名望的僧人道士尼姑法师当义子,还要送出大笔的钱财说是什么拜师费、开光费、增值费……这个似乎不对,我想想,对!是增智费!
“也有叫增q费的,反正是到底怎什么我也不懂,我只掌握行情就行了。
“什么,你有问题?为什么要掌握行情?
“笨啊!你叔叔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商人!明码标价的商人,当然那些人找干爹就是我的商机!
“没有我的牵线,他们的成功率也就百分之五十就不错了。
“可是有了我呢,你知道提高了多少,说出来吓死你!
“百分之五百!你说厉害不厉害?
“什么?我数学不对?最高也就是百分之百到顶了?
“我说,你这是对我一个以真金白银为基础计算金钱成功商人的亵渎!
“你看谁作为一个商人数钱的时候数学不对?开玩笑!
“你觉得不对,是因为你的脑袋是榆木做的,根本就不开窍。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是成功的商人,而你不是,还在那里研究数学。
“根据我切身的经历,我教你一个乖,数字不能变成钱,就是一个废物点心!
“最后,我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谁告诉你一个义子只能有一个干爹的?你那个最高百分之百,就是被限制在这个牢笼里的。
“如果有一百个儿子,和一百个得道高僧,他们最大潜力成为义父/干儿子的总数是多少?
“数学好的出来走两步?没错,是一万个!
“不错,你有前途,离把数字变成金钱的目标指日可待!
“看到没有,这个成交率比你的那个百分之百提高了一百倍!
“是不是有茅塞顿开的感觉?是不是觉得眼前一亮,干巴巴的数字可以变成肉嘟嘟的金钱?
“还有,我再问你们一句,我这个点石成金的能力,是不是比你们的计算能力更有价值?
“我再发挥一下,金钱的魅力是无穷的!
“但是你只认识到这一点,你还不行!
“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就是这个,商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刚才的成交率增加了一百倍,不是让你们感到震惊吗?
“那不过是刚刚开始!
“既然这个领域如此赚钱,我配成一对就可以受到百万酬劳,而且需求有增无减,我使用我的创造力的时候到了!
“这个创造力,就是没有大师,我可以创造出大师!
“大师是什么,就是一个大师的头衔,然后有人把他当作大师,放到商品的展台上。
“至于推销,那是个问题吗?
“我吴人敌一条龙服务,包产包销!
“所以不到一个月,具有国际名望的一流大师增加到了十万!
“我只是举一个小小不言的例子,来说明我作为一个商人能搅动多大一个风浪。
“所以,没错,武老伯提出一个很好的问题,也很让我这个奸商汗颜,回头我要面壁思过,争取痛改前非。”
武之祥道:“谢谢吴兄告知恁多内情!我倒是没有考虑到奸商……哦,大有能力聪明的商人的能量,在我们君子国,金钱也是很有用处的,但是它的作用是显明一个人的君子风度,而不是如同归国,对了,不是整个天朝,而是某些地方那样,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此一来,那个有关为了子女大搞庆典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了,其实质不过是假借那些小孩子的名义搞搞其它的事情,比如拜师找到保护伞啊、赚钱啊、比如吴兄这样的;我也算看透了,即使没有那些小孩子当挡箭牌,也照样找到其它挡箭牌,那些东西简直就是俯首皆是,不要太多!比如吴兄的一根头发白了,就可以搞一场世界性的庆典,是不是这样?”
吴人敌笑道:“我那里会如此无聊,拿一根白发说事?”
武之祥道:“吴兄如此说,老夫我举例不当?”
吴人敌说:“非也!举例很恰当!我虽然没有那么无聊,可是有人要赚钱或者拉拢关系,就要杀鸡取卵,不对,借机生事!我这个白头发事件,实在是恰到好处,不大不小,符合无事生非的要求,真要是正经大事,他们瞎搞会有风险。
“其实所有这些为了赚钱或者其它目的搞事的情况,大家都是心知志肚明,都离不开花花轿子众人抬,这次我给你抬,下次你给我抬,有钱一起赚,骗人一起来,明白了吧?”
武之和道:“明白了!不是不能盖,而是不想改;不但不想改,还有扩大规模,这赚钱的方法,真实层出不穷啊,佩服!”
也不知道他是真佩服,还是假佩服,反正兄弟二人在这个问题上,闭口无言了。
过了一会儿,大概又想到其它问题,武之和又开始说话,换了一个主题。
“吾闻贵处向有争讼之说,那个和我们这里不同。
“我们这里是谦让,就是把好处给别人,唯恐别人不接受,故此出现争论。
“可是,贵境的争讼,是想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故此争论不休,打上公堂。
“小子读古人书,虽于‘讼’字之义略知梗概,但敝地从无此事,不知究竟从何而起。
“细访贵乡兴讼之由,始知其端不一:或因口角不睦,不能容忍;或因财产较量,以致相争。
“偶因一时尚气,鸣之于官。讼端既起,彼此控告无休。
“争讼其初,莫不苦思恶想,掉弄笔头。
“不独妄造虚言,并以毫无影响之事,硬行牵入,惟期耸听,不管丧尽天良。
“自讼之后,即使百般浪费,并不爱惜钱财;终日屈膝公堂,亦不顾及颜面。
“幸面官司了结,花却无穷浪费,焦头拦额,已属不堪。
“设或命运坎坷,从中别生枝节,拖延日久,虽要将就了事,欲罢不能。
“许多人家道由此而衰,事业因此而废,此皆不能容忍,以致身不由己,即使醒悟,亦复何及。“尤可怪的,又有一等唆讼之人,哄骗愚民,勾引兴讼,捕风捉影,设计铺谋。
“或诬控良善,或妄扳无雇。
“他们引人上路,却于暗中分肥。
“设有败露,他即远走高飞。
“小民无知,往往为其所愚,莫不被害。
“此固唆讼之人造孽无穷,亦由本人贪心自取。
“据小子看,争讼一事,任你百般强横,万种机巧,久而久之,究竟不利于己。
“所以《易经》说:‘讼则终凶。’
“世人若明此义,共臻美俗,又何争讼之有!
“再闻贵处世俗,每每屠宰耕牛,小子以为必是祭祀之用。
“及细为探听,却是市井小人,为获利起见,因而饕餮口馋之辈,竞相购买,以为口食。
“全不想人非五谷不生,五谷非耕牛不长。
“牛为世人养命之源,不思所以酬报,反去把他饱餐,岂非恩将仇报?
“虽说此牛并非因我而杀,我一人所食无几。
“要知小民屠宰,希图获利。
“那良善君子,倘尽绝口不食,购买无人,听其腐烂,他又安肯再为屠宰?
“可见宰牛的固然有罪,而吃牛肉之人其罪更不可逃。
“若以罪之大小而论,那宰牛的原算罪魁。
“但此辈无非市井庸愚,只知惟利是趋,岂知善恶果报之道?
“况世间之牛,又焉知不是若辈后身?
“据小子愚见,‘《春秋》责备贤者’,其罪似应全归买肉之人。
“倘仁人君子终身以此为戒,胜如吃斋百倍,冥冥中岂无善报!
“又闻贵处宴客,往往珍羞罗列,穷极奢华。
“桌椅既设,宾主就位之初,除果晶冷菜十余种外,酒过一二巡,则上小盘小碗。
“其名南唤‘小吃’,北呼‘热炒,少者或四或八,多者十余种至二十余种不等。
“其间或上点心一二道;小吃上完,方及正肴,菜既奇丰,碗亦奇大,或种至十余种不等。“主人虽如此盛设,其实小吃未完而客已饱,此后所上的,不过虚设,如同供献而已。
“更可怪者,其肴不辨味之好丑,惟以价贵的为尊。
“因燕窝价贵,一肴可抵十肴之费,故宴会必出此物为首。
“既不恶其形似粉条,亦不厌其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