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时候,整天被一群孩子追着干扰,那些鸟儿能不能吃到,另说。
更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那些孩子都是那些鸟儿的强大竞争者,别说等到腐熟,刚刚有一丝红晕,就等不及摘下来吃掉了。
尽管那个时候的味道还是酸的要命,吃下的孩子都酸得呲牙咧嘴。
在饥饿遮盖大地的时候,别说等到桑葚变红了,还在青绿的时候,就给吃掉了。
尽管那个时候的味道,只有青涩,和桑叶的味道一样。
现在见到那么多墨黑的桑葚,那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平沟老乡,突然就改变了风格。
那个原来口若悬河的大嘴巴里出来的,不再是对桑葚的描述,而是垂涎三尺的津液。
童年对好吃的东西的记忆,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一道条件具备,就会反射出来,旧景重现,故伎重演。
既然搞清了那些不过是桑树桑葚,大家就更加纳闷了。
这些东西,你们刚才瞎叫唤什么?
难道你们不能吃桑葚,那些桑葚难道还能吃你们?
虽然那些桑葚大得有些吓人。
百里良骝虽然见到真的桑葚不多,也知道眼前的这些要比他原来在实验田中看到的那些,大了起码一百倍!
这些荒蛮地区的异种植物,不是普遍都比正常的植物高大许多吗?
这个桑树、桑葚也是如此,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等到他们降落地面以后,经过劳业的指点,麦柯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每一棵桑树上,都占满了煇诸山上的那种鹖鸟!
仔细看去,就是一对大鹖鸟,若干只小鹖鸟。
很容易就让人联想,那是一家子鹖鸟。
劳业介绍道,那些鹖鸟都是它们占据桑树的守卫,没有人动那些桑树的时候,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可是一旦要砍伐那些桑树,它们就一家大小齐上阵,跟你拼命。
根据劳业的理解,这些桑树乃是那些鹖鸟的老巢,它们一家大小都居住在这里。
而那些前去煇诸山吃驴肉攻击人的,则是它们派出去的远征军。
刚才大家的叫喊,就是受到鹖鸟攻击以后的惊叫。
那些合家大小齐上阵保卫家园捍卫吃食的战斗力,是非常惊人的,一时之间,就让那些队员二十多人受伤!
幸亏劳业也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主儿,一看不妙,赶紧脱离那些发了疯一样的鸟儿。
从那以后,他们就都住手不干,而是观察那些鹖鸟的动静,起码也要等搞清楚情况再说。
结果他们有了一个有意思的发现。
原来那些鹖鸟只吃那些腐熟的桑葚。
而且那个吃法,绝对优雅。
原来它们并不去树上主动地摘那些果实,而是等在那些腐熟的桑葚旁边,等到它们自然瓜熟蒂落,自动脱落的时候,才过去用它们的长嘴头子准确地衔住。
衔住以后,那个出击的鹖鸟,并不是一口吞下,而是和全家老小分而食之。
那个分配程序,就是先给那些小鸟吃,然后不管剩多少,都是两只大鸟平均分配,各取一半,分而食之。
看那个秩序井然的劲头,就知道什么物竞天择丛林法则根本就不是它们的生存准则。
那不过就是人自己降低自己的标准以后杜撰出一个存在于动物中的规律,并以此来支持自己的堕落。
劳业的观察还是很仔细的,他还学着那种鸟的叫声,说是分成两种情况。
平常的时候,就是“咕咕,咕咕”,就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的随便叫两声,音调也是懒洋洋的。
可是在那个桑葚快要脱落的时候,就换了一种比较急速的叫声,“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百里良骝还没有什么感觉,那个平沟老乡就让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那个声音!你听像不像:‘啵儿咕!啵儿咕!吃桑葚黑屁股!’哈哈,绝对像,原来现在那种啵儿咕就有了,口味还一样!”
百里良骝听了也觉得什么地方似曾相识,突然他大喊了一声。
“什么‘啵儿咕’啊!这不就是布谷鸟吗?它叫的声音就是‘布谷!布谷!’”
麦柯也恍然大悟:“我说它们怎么都是蓝中发黑呢,原来都是这种桑葚给染成那样的!可见吃得好只是黑了屁股,吃得多,就全身都黑了。”
“嗯!有理!”
这个说法虽然没有什么教科书的依据,可是大家都觉得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