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长愈发对邓公子感兴趣,这小子先是拿出特供烟,这里又拿出特供酒,莫非都是來自路司令。其实邓公子心疼着呢,他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三瓶茅台酒存放二十年后价值几何。
古城县实在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好酒,这三瓶酒是美女书记为他特意从省城带回來的,情义深重。要不是招待财神爷,邓公子打死也不会舍得拿出來,这哪里是在喝酒,纯粹是在喝液体黄金呢。
的确名不虚传,刚一开瓶,酒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就连一向不喝酒的卢瑶,也一个劲抽鼻子。酒液倒出來的时候,根本就不像是水酒,更像是炼乳。
看上去稠稠的,在杯子里形成一个鼓包,足见这酒多么的醇厚。所有人都咽下一口口水,沒有人感觉丢人,在如此佳酿面前有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卢主任,知道您不喝酒,不过这酒难得,还是來一点品尝品尝。”
邓华为卢瑶面前也倒上一杯,一直以來卢主任不像是上级,更像是大姐,一直默默关心他照顾他,才让他有充裕时间和经历折腾,否则仅凭教委的段海涛,就够他喝一壶的。
小男人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对卢瑶发自内心的尊重。跟在黄玉英身边,卢瑶绝对见多识广,当初在燕京城,茅台酒也不过尔尔,还不足以让她动心。
卢瑶轻笑一声:“还是算了,我酒精过敏,不喝酒刚刚好,喝酒就多。”
几位男士都是好酒量,三瓶茅台酒真不宽裕,王尚春笑道:“卢主任沒口福,酒可是好东西,迎來送往离不了,很多事要办都要用酒开路,沒见酒瓶子都是手榴弹造型吗。就是要炸开一条路。”
“哈哈哈。”
大家爆笑,王行长指着县长笑道:“好你个一家子,想要炸我。小心换个行长,不给你发放贷款。”
“可别换行长。”邓华给王行长倒满酒,“我给您讲个郁闷的事,那天教委聚餐,吃的正高兴一男同事老婆打电话查岗。他比了个嘘的手式,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接电话。这时一女同事悄悄走到他后面,对着他电话说了一句:往那边睡点儿。”
“咳咳咳。”
好几个人都咳嗽起來,这个笑话乍一听很干净,可你越想越-干净。王尚春眼中厉色一闪即逝,随即哈哈大笑,指点邓华:“小邓主任年纪轻轻,心思很复杂的嘛。”
王行长笑得眼泪都出來了,沒想到这小子还有点调节气氛的天份:“小邓主任,你这个笑话太不厚道,小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怎么会。”邓公子一时口快,说完就后悔,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还是县长大人的壶,“不是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花中寻家,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不在家,六等男人无妻无家。像我这样的男人,那是等外的,家外有家而且是极品的,那是超等男人,贵不可言。”
在座的不知道邓公子是在拍王尚春的马屁,小邓主任自己都感觉一阵发酸,实在是太无耻了。可是想要在官场上走得顺畅,有些违心的话不得不说,有些违心的事不得不做。
王尚春终于有一丝得色:“小邓主任这种想法是要不得滴,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不应该是你们年轻人崇拜的目标。党员干部还是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道德观,经济建设可以学习西方的先进理念,思想绝对不能被资本主义的享乐主义侵蚀。”
“是是是,”邓华点头像是鸡啄米,“县长教训的是,邓华书读得少,对孔孟之道探究不深。我听人说,花心练大脑,偷情心脏好,泡妞抗衰老,调情解烦恼,暗恋心不老,相思瞌睡少。”
王行长捂着肚子,伸手指着邓华,一句话说不出來,郑汉文憋住笑,从來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居然如此搞怪。这张桌上,一位县长,两位副处,行长是贵宾,级别沒有县长高,可是实权在握。
邱海刚刚晋升的正科,还不足以在场合上谈笑风生,也只有邓公子凭借年少的优势,调节一下气氛。酒局不只是喝酒,尤其是官场中人的酒局,酒桌上谈正事那你就杯具了。
想要办事,不止要能喝酒,更要会调剂,几年后酒局调剂都交给了小姐和公关,眼下只有小邓主任亲自上阵。很显然,王尚春已经不再对号入座,开始享受美食之外的精神食粮。
卢瑶咬着嘴唇,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小混蛋有这么多的花样。难怪黄书记和梅惠儿都被他迷住,果然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卢主任忽然有点好奇,这家伙在两位美女身边也敢这样胡言乱语吗。
王尚春和赵建军有很多不同,这位沒靠上位的草根干部更喜欢维持一种亲民形象,不喜欢像赵建军那样装腔作势,这也是邓公子敢于在他面前放肆的原因。
一阵大笑过后,王县长指着小邓主任的鼻子:“你小子,等哪天喝你喜酒,一定要好好告你一状,让新娘子把你拴裤腰带上,要不然就凭你这张嘴,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桃色新闻。”
“嘿嘿,县长,那可是要劳烦您,我有个同学正拿乔,有机会千万帮着美言几句,到时候小华子肯定拿最好的美酒谢媒。”说着话,邓公子掏出特供烟,为在座每一位男士点上,“各位可都是见证,县长已经答应做媒了,我可是等着娶媳妇呢。”
王行长点点头:“行,这个证人我做了,难得你顺杆爬的本事一流,喝喜酒那天,我一定到场助兴。”
这小子很上路。王尚春很满意邓公子的表现,有了这个话头,将來黄霏的出现也就不会那么突兀:“好,只要你好好干,未來的媳妇我包了。”
“有您这话我这条命卖给您了。”邓公子赶紧上酒,一边摇头唏嘘道,“千万别找学历太高的,曾经有一女孩,给我的信中只有一句:ifyouneverabandon,iwillinlifeanddeath。我找军队里那位硕士帮忙翻译,说什么你要不离开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真真是让我伤心欲绝,从此后再也沒联系那姑娘,太伤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