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使者没有丝毫怨天尤人的感觉，只是笑，然后看着变态攻，当真是声音字字泣血：“你当他真的喜欢你，真的已经归顺于你？我才是……”

变态攻抬了抬头，旁人立刻捂了小使者的嘴：“听你的话都脏了我的耳朵。”

莫轩看着小使者被人带了下去：“留他一条命，杨亮的血脉不能断。”

变态攻裹紧了莫轩身上的皮草：“恩，我知晓。”

莫轩又是抬了抬头，看着变态攻：“你要跟我走，你要归隐。”

这次变态攻沉默了很久，微长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许久之后才开口。

“你喜欢不喜欢我？”

“不喜欢。”

“你爱不爱我？”

“不爱。”

“恩，我知道了。”变态攻点了点头：“我们假死遁走，神使不能光明正大的归隐的，过一会我就带你走。”

变态攻一把大火烧了天地殿，背着莫轩从一条小路出了皇宫，天知道他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怎么安排好这些事情的。门口竟然还停着马车，上面什么都没有，他们两个也没讲究，一路赶车去了西郊躲在一个小院子里。

那小院子竟然跟莫轩当年在宁城租的小院子一样，那是他们最早落脚的地方，两个小孩那时候还差着他小半截。

“看样子你是早有准备啊。”莫轩到了之后笑了笑，摸了摸院中那个破板凳。

变态拴好马，跟当年还是小兔崽子时候似得搬了个小凳子，整个人缩在上面坐在莫轩身边：“如果是死在这里，我也是愿意的。”

莫轩没说话。

变态攻趴在他腿上环抱住他的腰：“我不怕，没事的，我会再找到你的。”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跟我走。”莫轩的声音冷冷的：“怎么，你希望我能够内疚一点？别搞笑了。”

“我只是……”变态攻停了一会：“我只是在你喊我跟你走的时候拒绝不了。”

其实，莫轩只喊过三次尹弦跟着他走。

尹弦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在救了他之后，第二次是在阮城，第三次是放孔明灯。

前两次都是那细细的手伸过来，停在他的面前，等着他握住。最后一次是在夜里，那人拿着一盏漂亮六角灯笼，他穿着月白光锦的长衣，在雪地细细拖出痕迹，肩上盖着一件白毛皮子，漆黑的头发落下来撒在上面，如同一幅画。

变态攻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跳的好快，他看着那些孔明灯的时候觉得那时候真的是个好时候，好到可以让他把埋在心底里的话终于说给那个人听。

但是没有机会，从来没有机会让他说出那句话。

“轩叔，会不会很疼。”

“……不会的，因为我杀过很多人。”

“那就好，轩叔。”

“轩叔，你能不能亲亲我，这样我就不怕疼了。”

他闭着眼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同风中的蝶翼，手指拉着莫轩的衣物紧到发白。

他仰着头。

唇红如血。

脖颈上那些淡青色淡紫色的血脉都清晰可见。

一刀封喉。

莫轩的刀很利，也很快。

所以那人还带着被亲吻后的微笑。

只徒留莫轩一个人，染着一身血坐在那边抱着这人的尸身。

他张了好几下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