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上心?你刚许了什么愿?”程泉问,舀起一勺奶油送入口中,奶油的甜香在舌尖打了个滑,她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像一只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猫。
可现在是半夜,能晒的只有白晃晃的日光灯。这掌吊灯有些年头了,与她往日极力塑造的精英形象十分不相称,但她却坚持不肯换。每回看到这灯,她都会想起《色戒》电影开头那场诸人各怀鬼胎、心猿意马的麻将戏,进而戒备起人心。
沈鹿也为自己切了块蛋糕,并利落地将面上的奶油刮干净,边勺子犁田一样前后划拉着边无所谓道:“还能是什么?找个媳妇呗!”
程泉就知道他正经不起来,轻哼一声,冷嘲道:“你沈妖精还缺媳妇?小心老天爷觉得你耍他,治你个渎神之罪,再加一条妨害公务!”
“嘿,你这歧视的……”沈鹿把袖子一撸,当即拿出一副杨二嫂骂街的架势,道:“老子不就长得美点了么,怎么了?!就不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了?人霸道总裁还每天躺在两百平米的床上醒来感慨空虚、渴望爱情呢!”
程泉无奈扶额:“沈鹿,你就不能少看点烂俗偶像剧?”
沈孔雀傲娇地将他“尾巴”一甩:“爷高兴。”
沈鹿这个集恶俗之大成的爱好其实全拜程泉所赐。程泉一直有痛经的毛病,每回都疼地死去活来。沈鹿在分别试过了红糖水法、姜茶法、红糖姜茶法等一系列有的没的古方偏方管他什么方之后,某日忽然灵机一动,鬼斧神工地自创出一套“沈氏注意转移法”,还言之凿凿地声称是结合了心理学上的“森田疗法”,有临床依据!
当程泉痛地快呜呼哀哉、却看到沈鹿顶着一张被苹果砸中了的牛顿脸、兴冲冲抱着一摞从《还珠格格》到《陪你去看流星雨》的脑残言情片、天将神兵一般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差点一口气没续上来,永登极乐而去。
那一刻,程泉眼中的黑白无常大概也就他那德行。
后来,她的痛经依然没有好转,沈鹿却因此陷入无脑片的囹圄无法自拔,每回碰上点什么不顺心的事都要拉着程泉陪他撸片,美其名曰“治愈”。
而他所谓不顺心的事浩如太平洋,小到额头上冒了颗痘,大到……女朋友遭遇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