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也认识庄岳?”未待她平复情绪,斜对面的杭远归忽冷不丁问。
程泉微怔,转瞬便明白过来。庄岳常年在上流圈子的外围打转,捡别人牙缝中漏下来的碎金子,自然跟杭远归这类人有着不远不近的交情。不过庄岳这人虽喜欢钻营,手段却不大高明,因而很难判断眼前的这位殿堂级小开对他有几分好感。于是只不冷不淡地说,“认识。”
倒是杜鹃快嘴快舌,忍不住嘟囔道,“程泉,你这些朋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庄岳了。不说别的,就他对沈鹿那谄媚的德性……”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对面还坐了个外人,忙住了嘴。然而,仅顿了一顿,又难掩好奇,适时助攻地问道:“杭先生,你也和庄岳很熟?”
“说不上,”杭远归微哂,“酒会上碰到过几次,人嘛有点印象,挺狐假虎威的。”在他这身份,能过眼的人不多,因而不大怕得罪什么人,于是说话便也随意了许多,竟毫不留情面。
庄岳是程泉的本科同学,面目白净,通身一股小白脸气质。家境寻常,可毕业的时候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傍上了院长的女儿。院长爱女心切,慷慨出资送两人去英国留学。回来后庄岳便索性弃了律政圈在金融界游走,身段柔软,好处捞了不少,可间或也会有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情形。
比如这回的并购,程泉深以为,他是生生把国内食品界的巨擘送上了绝路。不过,这都是外话了。
不管是林颂和,还是庄岳,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无论哪一行,都是越往上走越险象环生,人也越来越心机深沉。
至于杭远归这种路数,更是千万年道行的大鹏精,且不说他背后的靠山如来,就单他一翅十一万三千里的道行,已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可程泉岂是会畏惧的人,一场恰逢其时的雨,带来一次得天独厚的机会,她焉能错过?
三点一刻,程泉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表,但还是转身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杭远归,“杭先生,很高兴认识您,这是我的名片。抱歉的很,我三点半还有个重要的会,得赶紧回去了。希望明天过来喝咖啡,还能碰到您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