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说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总被迫回忆案发当时的惨状会加重被害人的痛苦和心理阴影。”

彼得张张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咽下去，咀嚼成生硬的官方解释：“well，你也知道，我需要向主编说明详细情况方便跟新闻部交流……噢别忘了还得帮你请假。”

合理的解释，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刨去对方心里乱成一锅粥似的杂乱无章不谈的话。

“分头收集素材之后我立刻就去了天台，事实上我应该是咱们几个人中第一个到达目标现场的，可我没有经验又不专业，要在几乎完全空旷的场所寻找‘蛛丝马迹’——算了，咱们直说吧，有杜撰与想象余地的东西来为台里造势，根本不可能。”

似乎还嫌使奥斯本总裁大人焦头烂额的事不够多，艾娜的叙述与她的眼神一样直接又犀利，而总裁年轻漂亮的脸蛋在听到“杜撰”这词的时候立刻就不那么漂亮了。

“于是我想回去问问史密斯警官，可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后安全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被那个黑衣女人推开，她手中还拿着平板和什么我不认识的收发装置。我见她行踪打扮都很可疑，腰间还有枪，就问她是谁，为什么要到天台来……”

“然后呢？”

她眸子一转，见彼得等人已经深深陷入到她所编织的故事中，便不再画蛇添足地渲染，继续说道：“然后她告诉我这些她没必要告诉我，还让我闪开，我拒绝了，从包里拿出手机并且想从她身边的通道逃开。可能我的靠近让她误以为是种威胁，于是便在我与她还没拉开距离之前开了枪，在离开前她还不忘踩坏我的手机，可惜她并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一般都有紧急备用电话。”

哈利和彼得交换了个眼神，又问了她一些细节，得到的答案都非常完整没有遗漏，另外还有医生的验伤结果作为辅证，看来事实真相就是这样了。

正如艾娜有所隐瞒，他们也将艾娜身为警方调查的第一嫌疑人的事实藏在心里，彼得虽然对史密斯的说法持保留意见，但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下，没有抓住犯人，光凭受害者的一面之词还是难以服众，因此也选择沉默。他们早已不再是年少时愿意相信无条件相信身边人和整个世界的美好的小孩子了，比起那些虚幻，他们本身也是那对立面的不堪，是那其中一员。

随后的寒暄与道别显得相当无力，熟知所有思绪动向的艾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勾起嘴角，拿起床头柜上的蔓越莓果冻吃了起来，显得心情大好。医院自制的果冻并没有多可口，但也比下有余。

“我们不该怀疑她，她只是被牵连进去的小可怜，现在我感觉有点糟。”彼得合上房门，说道。

“没办法，你知道谨慎一点总是好的，女性，偏瘦，孤身一人，没有第三者在场，她和那位捕食者毕竟有共同点，”哈利从胸前西装口袋抽出签字笔，背面闪烁着的led屏露了出来，他按下暂停键，连带手里握着的一枚黑纽扣一同交给彼得，“虽然目前看来的确排除了嫌疑，不过，你可以回去再仔细研究一下。”

“即使窃听到也无法当作合法的证据。”

“噢，所以你确实觉得会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