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有些发懵。而彼得从对面走过来，在她身后停下，俯身，一边摁开电源键，一边扶着她的手，合力将相机小心翼翼地举起来，凑到她的眼前。她从取景器小小的窗口望见了清晰广阔的全景视角，望见了整个忙碌的格子间，望见了远处主编工作室半掩的房门。

彼得的手引导着她适应如何调焦，缓慢而认真，传达的情绪平和得如一汪清泉，慷慨地注入。那触感温热粗糙，令她觉得自己的手冷得像块冰。

“彼得，叫我彼得。”

她听见彼得低声在耳边说，她感觉到鼻息在自己脖颈间的热度，她感受到情绪交汇融合在体内流走，她被近在咫尺的陌生心跳带上歧路，呼吸和心率都不像自己。

“彼得，最上面这个长得像电压力锅气阀的东西是什么？”艾娜向右转过身，把手也抽了出来，不自觉间耳朵已经有些热。

“模式旋盘，静物a，动物s，ai模式太傻瓜对你没好处，至于其他暂时你还用不到……”

“诶，屏幕旁边还有一个转盘。”

“那个不要动！”

她被抓个正着，缩回手，装作没有听到的镇定样子，沉默下来。

彼得看着艾娜，艾娜看着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