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游戏提前结束了。”莫夙的指尖沾着一点甜蜜的液体，轻轻勾画过内壁的暗纹，“我认输……”即使是依靠严密逻辑运行的机器，也无法控制喜欢的心情，在妒意的驱使下做出失控的事情。

看不见的超弦量子态能量体通过莫夙的指尖，进入莫夙的身体，以他的身体为媒介，扩散到大脑的位置，寄居到脑细胞的微管结构中，像是找到了一所适宜的居处，稳定了下来。

“呃——”莫夙痛极咬唇，脑子像是要炸开，剧痛让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即使生理上的痛意让人难以忍受，但莫夙却开心地笑着，轻声说：“你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我了。”

头疼得让人发疯，莫夙拼命忍耐着想要把脑袋撞碎的冲动——只有一个脑容器，放入两个超弦量子态，并且让它们彼此兼容，还是太勉强了，不仅会缩短大脑寿命，而且还会因为不适而产生剧痛的感觉。

莫夙的大脑就是一台量子计算机，他原本的超弦就是这台量子计算机的配套系统软件，超弦运行表达出他的意识。而现在，他要在这台量子计算机里导入钟莘的超弦，并且要两套超弦系统同时运行，强行表达出钟莘的意识，就好比计算机超负荷运行两套系统，cpu损耗成倍，计算机寿命会极大地缩短，而且系统更容易崩溃。

莫夙现在的身体，如果让他的意识和钟莘的意识并存，大脑寿命最多能只有半年，半年之后大脑就会死亡，两个超弦量子态会重新从脑细胞微管结构中脱离出来，变为游离态，直到再次出现适合超弦寄居的身体，才能复活。

钟莘的意识从小黑屋状态里脱离出来，眼前重新出现亮光的时候，就看到了挡在面前的金属舱壁。狭小的空间里，身下一片湿润粘稠，散发着草莓的香甜味道。

手脚都施展不开，感觉自己好像长高很多，空间都变得很拥挤了。与此同时，钟莘听到了莫夙低低的呻x吟，声音近在咫尺，好像他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嗯？他怎么了吗？钟莘转头想要寻找莫夙的身影，但是身体的动作却有一个微小的延迟，而莫夙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更痛苦了。

“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钟莘开口，发出的却是莫夙的声音，“唉？”她一下从舱里坐起来，视线不经意向下，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是莫夙的身体。

“怎么……回事？”钟莘一脸懵地抬起手翻动，就看到莫夙修长苍白的手依着她的意志做出了这个动作。

她似乎，变成了莫夙。

“我们在同一具身体里。”钟莘感觉到莫夙的声音从自己现在使用的身体嘴里蹦出来，微微有些气喘，他重新调整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一手压着被汗水浸湿的额头，一手撑着金属舱壁，站了起来，低低笑着，“现在，你不可以去找别人了……”

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囚笼，彻底将她锁起来了。

报应来得这么快，不久之前，钟莘还把莫夙锁在了水晶笼中，没想到时隔不久，自己就被关进了莫夙的身体里。系统君的行事手段和脑回路跟她简直如出一辙，他就像另一个自己，这让钟莘对莫夙这样的行为，没有办法产生一点脾气，就像自己无论做了什么，总是会轻易地自我原谅。

她沉思片刻：“那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你也没有办法逃开我了。”认清现在的处境之后，她也笑，“我们谁也别想逃脱彼此了。”

莫夙的身体一顿，眼睫颤动，头部的疼痛逐渐平息下来。钟莘的意识可以直接通过大脑里的生物电信号和莫夙的意识直接沟通，莫夙能感觉到，钟莘并没有对自己毁掉她的身体，提取她的意识体超弦拘禁在自己的身体里而生气，相反的，她很乐意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因为这样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突然让她离开了。

次级人格程序一直不懂她的想法呢……真是个笨蛋啊。

大脑间歇性有规律地抽痛着，那是因为超弦运动产生有规律的弦线波动。钟莘的超弦寄居的那部分脑区里并没有痛觉效应器，所以她感受不到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那种痛苦的折磨莫夙选择由自己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