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你怎么也跟着我出来了?”我觉得很欣喜,“没有白养你啊!你坐到一边看我画画吧。”
小家伙听完,顺从的蜷缩在我的脚边,我觉的没有先前冷了。
“嘎吱”雪陷落,有脚步声停在我近前。
我心绪一沉,“尘碧?”
他道:“想不到你的画画的这样好看。”
一碧色身影蹲在我跟前,他垂眸,“画的很像。”
我不甘示弱,直接用手将雪抹散,方才勾勒的脸立刻毁了,我觉得酣畅淋漓,似乎真的把他本人捏碎了那样痛快。
“噫!你这么恨我?”
这人急巴巴的追出来,八成是东西被我砸坏了。我起身开溜,却因为踩到白泽险些绊倒。
他的手掌握住我肩膀,“天色晚了。”
我一脚踩在李之宥鞋上,不遗余力,趁他吃痛松开我的当口,我赶紧溜之大吉。
不知跑了多远,梅花树下,立着一个白色身影,笛音泻出,一曲哀婉的《采薇》。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真是应景啊。
那身影消瘦仿佛一纸苍白鬼魅,我,这么个夜晚,这么段旋律。
脚一软,直接摔到地上。
该摔的总是要摔的。青石板又凉又硬,疼的我只哈白气。
白泽咬着我裙子想将我扯起来,可它没有力气,当真妄为神兽。
白泽呜咽:分明是主人你最近胖了。
“李夫人?”
这鬼魅大步流星到我跟前,一时望天,一时望梅,一时抚笛,一时望我,兴奋道:“白石道人词曰,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
“竹子,你先别念诗,能不能先扶我一把……”
这竟然是思慕李之宥那个断袖。
竹子结结巴巴了半天:“今夜好雪,红梅竟发,小生夜不能寐,不忍辜负一片好雪,特地乘月色赏。不想唐突夫人,失礼失礼。”
又作揖:“敢问夫人何故深夜在此?”
白泽顿时满眼放光,甩甩毛上雪,跳到我怀里,拿爪子蹭蹭我,兽语道:“主人,啊嘁,是熟人啊?太好了…让他带我们回家吧,小泽要冻死了。”
小崽子,我掐了它一把,传音道,“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不能同陌生人回家吗?更何况,他就是喜欢李之宥那个书呆子。”
白泽哼唧,“那他是个断袖对你没有企图的啦,为了不受冻,主人我知道你最有办法的!答应小泽啦……”
竹子见我许久没有说话,提醒道,“夫人何以独自在此?李公子呢?”提到李之宥,这断袖他害羞的说不下去。
这会我也冻得很难受了,咬咬牙道,“我同李之宥现在彻底没有关系了,你和他又有机会了。”
“当真?太好了。”竹子果然很激动。
“你看我现在同你也没有夺夫之仇,所以,你能收留我一宿吗?明儿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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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终究收留了我。替我要了间客栈上房。
大概是吹了风受了寒,我身上一阵阵冷热交错,脑子分外沉重,我叫了热汤沐浴解乏。
水汽熏得人意识朦胧,还惦记吟画跟着如玉出去还没有消息。
后来又迷迷糊糊听到虚空传来的声音:“师娘放心,吟儿现在找到如玉姐姐了,但她大约还不肯原谅我,吟儿打算送护送她回苏州,到时再同师娘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