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其十七

颜珣略略松了口气,为自己也倒了一盏。

萧月白又讲了约莫俩个时辰,庐山云雾也已续了数回。

他忽然停顿了下,望着颜珣,叹息一声:“殿下,你我困在这拂雨殿之中也不知何时方能洗脱罪名。”

颜珣不知萧月白为何讲算学讲到一半,竟不往下讲了,却是提及自己被诬陷谋害颜玙一事,方要发问,萧月白陡然抓了他的手,以食指在他掌心上写了两个字:有人。

有人?是有人在外头窥视么?

颜珣会意,含着哭腔道:“我当真从未意图要谋害皇兄,岂料,一时不慎,居然被人诬陷了去。”

萧月白故意将声音压低了些:“我不知是谁要诬陷殿下,但为了洗脱殿下的罪名,我已差人把霁蓝釉白竹纹梅瓶中残余的药粉掉了包,殿下到时只要坚持须得御医再验一验那瓷瓶中的毒物与霁蓝釉白竹纹梅瓶中残余的药粉是否相同,便可脱罪。”

“糊涂!”颜珣不住提声道,“你差使之人行事可稳妥?你虽是好意,但倘若被人瞧见了去,不是害得我平白担了罪名么?”

“殿下,你且小声些。”萧月白眉间尽蹙,“这拂雨殿中保不齐藏着第二个王姝。”

颜珣噤声,不发一言,萧月白亦沉默了下来。

良久,萧月白笑吟吟地道:“那人已走了。”

颜珣疑惑道:“先生方才为何要这样说?”

萧月白凑到颜珣耳侧低语了几句,又饮了一口已然凉透了的庐山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