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看着那个叫做丈夫的男人在茅坑里扑腾了一会归于平静,她默默地转过身,回到房间……直到外面听到人喊“死人了,死人了”,她才抱着儿子走出来。
人们已经帮她把那个叫做丈夫的男人从粪坑里捞了出来,都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啧啧,一个女人刚刚生了孩子,丈夫就掉进粪坑死了,真是可怜啊……
她发现,实际上一个人带孩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至少比之前一个人要伺候一大家子更轻松。
而且,儿子给她带来很多安慰和快乐,成为她人生最大的精神支柱。
她发现儿子每次吸奶之后,自己都会变得很虚弱。
但是如果村里死了人,儿子就会变得很活跃…
村里的人都死光了,不得不带儿子出来讨生活,那些男人娶她,也只是想找一个劳力和生育工具。
他们还要折磨她儿子…不过最后他们都死了。
随着儿子成长,已经十岁,看起来只有五六岁一样,苍白,瘦弱。
普通的生命已经无法满足他…她任由他出去寻找“合胃口”的,她则在旁边望风。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那天遇到了一个人。
她知道儿子其实一开始就盯着那个女人,按照以前的话,儿子成功后就会跟着她回家,而对方则会不久死掉。
但是那一次儿子竟然晕倒了,她就知道儿子没有成功。
偏偏那个女人还跑过来看?
这让她怒不可遏,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才害她儿子变成那样,她还装做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该死,真是该死!
如果当时不是旁边有人,她不会只狠狠推一掌,而是直接掐死对方。
再后来,有人主动“帮”他们,承诺会让她儿子“健康”长大。
但是却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对那个东西有一点感应,就像那次晕倒后在粉色空间的一样。
那人甚至创造条件让她多与那粉色空间联系…她也很喜欢那种感觉…
本来一切都非常顺利,不料,一个记者横插一脚。好像是要把他们什么事情泄漏出去,于是对儿子做了什么,儿子就再也没有醒来。
那人拿着一块碎片告诉她,她儿子就在里面,只要她乖乖的,就能让儿子再次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大概是因为长期沉浸在那粉色空间,她对外界感知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儿子和生的欲望。
在娘家的时候,她就是家里的苦力。
在父辈,以及她认识的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女儿,就理所当然的应该为家庭牺牲。
而儿子,才是真正延续这个家的香火,支撑这个家的人。
所以,当弟弟需要钱娶媳妇时,毫不犹豫将她“嫁”给更偏远落后的山沟里。
一开始,因为她娘家不仅要了一大笔彩礼,也没有回任何的嫁妆,所以对她是很抵触的。
但是她勤劳能干,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就当花那么多钱买个苦力,也是不错。
于是使唤她变得理所当然。
几年过去,却发现她肚子没有动静,这让大家对她非常不满。
但是对于这样的人家,能够娶上媳妇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离了再娶的道理。
所以对她态度更加恶劣,羞辱和变本加厉的折磨。
她觉得,所有女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等以后怀上了,带了娃,娃长大了,她也就熬出头了……
可是这一天并没有到来。
公婆将所有能想到的折磨和咒骂都加诸到她的身上…
实际上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愚妇,当年她弟弟上过学,也跟着识了几个字。
她知道,女人怀不怀的上孩子,以及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并不是由女人一个人说了算。
那一次,她把之前从山上采回的药材收集起来,说挑到集镇上去卖,还把丈夫拉上。
婆婆以为她想让儿子挑东西,朝她骂“没用的东西,买个母鸡还下蛋,要你来何用,你让他挑那么重的东西,你是想要累死他啊?他是你丈夫,他要是倒下了,你就只有当寡妇……”
她在心里腹诽其实寡妇也不错,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寡妇很可怜。
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只低头听着,一再保证绝不会让丈夫挑东西。
婆婆这才罢休,然后为他儿子一番张罗,拿出钱,让他自个儿在外面买点吃的。去外面耍耍也好。
她卖了药材,就带丈夫去医院……
回去的路上,她对丈夫说,这么多年没有,可能是他的问题。
丈夫神情阴鹜,沉默不做声。医生说的话,他怎会听不明白。他打心底厌恶这个女人,竟然把这么丑陋的事情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