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终究是孩子,她可能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情感,可不代表她没有思想,缺少母爱,她的生长将注定不完整。
看到改变之后的程灵韵,白母也不再多说,她已经渐渐接纳了这个孩子。
“灵韵,以后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就好了,你就踏实地歇着吧。”白母挪开餐椅,对这个儿媳妇没有往日的嫌弃。
注意到桌子上只有两份早点,她回头示意,“再去加一份早点,往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早点。”
这话,若是别人口中说出来,那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一家人一起吃饭,那是天经地义的,谈不上什么特别。
可白母兀地说出口,却不同凡响,程灵韵呆滞片刻,旋即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言语。
“灵韵啊,听承骁说……”白母抿下一口牛奶,停下来转到正题上,“你是打算不离开了?”
她捏着小笼包的手悬置在半空,一副很想听她亲自说出口的样子。
下人们对主人之间的矛盾也是了然,她们各自下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以免外人在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到底是不妥当的。
“嗯……”程灵韵回答的声音如同蚊蚁,她细细嚼着嘴中的事物,唯恐声音太大,惹来白母的不悦。
不过这都是自己多虑而已,如今的白母亦是今非昔比,她莞尔一笑,亲切道,“这就好,这就好,一一呀,不能没有娘啊,你走以后,孩子不说,其实想你呢!”
这一声似感叹,似自言自语。
总之,程灵韵是没有胆量接她的话头的。
“不是我这个做娘的心狠,过去的那些事啊,你都忘了吧!”说完这话,她放下碗筷,轻叹一声,“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顾容瑾走得匆忙,匆忙到顾容琛还来不及送她,就上了飞机,飞回大英帝国。
苏简妩一直咀嚼着她留下的那句“别让工作霸占了容琛”,她说的时候明显是故作轻松,实际上心里承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疼痛。
回到顾家,顾容琛看出她神情恍惚,误认为是生病了,一定要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苏简妩自然是执意不从。
她身子骨好好的,又活蹦乱跳的,去什么医院。
“那你为何神色黯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说话时,醋意横生,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和他争夺苏简妩。
推开男人的臂弯,她皱起眉头,思考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说,容瑾是不是受过什么苦啊?或者说,她对工作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有时候顾容琛一心忙着工作,的确会忽略她,不过那种情况极少发生,只有当顾氏面临重大转折点才有可能。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能够家庭工作兼顾的,再联系她说话的神情,苏简妩实在是想不明白。
“怎么了?”顾容琛揉着女人散发着清香的秀发,亲昵地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抬头睨了他一眼,苏简妩呢喃道,“她说,不要让工作霸占你,关键是她说话时那种悲凉的情形,让我有点不太放心。”
在顾氏,她知道的不多,和她们关系也谈不上亲密,很多事情还要顾容琛解释给她听。
“可能是,小时候父亲工作太忙了,给她留下了难以释怀的印迹吧。”顾容琛的眸光转淡,望着半开的窗子,外面是撩人的夜色,一轮明月为世界换上银装。
话说到这份上,苏简妩也就不再往下说了,每个人的内心都会隐藏一个自己的世界,可能是痛苦的,可能是孤独的,但是那里面的宁静却是不容外人破坏的。
谙熟这一点,她并没有要冲进去的意思,只是乖巧地在男人的爱抚中点点头,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是关于母亲的梦。
“我外孙女叫什么名字呀?”母亲还是那副样子,还是离开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