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害怕，又觉得难受。

“乖，宝贝，妈妈在，妈妈在。我的宝贝最勇敢了，你生病了，过一会儿就好了，不哭，好不好？”苏简妩一边搂着他，一边拼命的给自己抹眼泪。

程灵韵看得难受，也跟着她一起哄小宝。

“小宝，要听妈妈的话哦，乖乖的，不要乱动，病就很快好了。我们小宝可是一个小小男子汉，很勇敢的，不然怎么能保护一一妹妹呢，对不对？”程灵韵说道，扯开唇角勉强笑了笑，冲小宝眨了眨眼。

小宝果然不哭了，虽然还是两眼泪汪汪的，小嘴却抿得紧紧的，脸旧憋得通红通红，却是没再哭一声。孩子心思单纯，程灵韵提到程惟一。在他心里，一一妹妹是个女孩子，他是个男孩子，还比她大，他不能哭，哭了就不是坚强勇敢的大孩子了。

苏简妩看得心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差点又崩出来。顾容琛走过去，弯腰抚了抚孩子的脸颊，眼里满是怜惜和疼爱，那样强烈。

这是他的儿子，他和小妩的孩子，他就在自己身边，而他却到现在才知道。

还没说话，小宝歪了歪脑袋，侧过脸去看他，“爸爸。”

“爸爸在这里。”顾容琛忍不住将脸贴过去，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小脸，孩子感觉到安心，爸爸妈妈都在，他咧开小嘴想要笑，可身上还是难受，到底年纪还小，一个没忍住，差点又要哭出来。

……

不一会儿，孩子睡着了，程灵韵离开了病房。她打算回去后，将工作的事情安排一下再来医院照顾苏简妩。苏简妩这个样子，她怎么可有放得下心。

虽然以顾容琛的身份，他会把医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不会委屈了苏简妩。可程灵韵知道，作为闺蜜，苏简妩同样需要她的陪伴。

医生听她说这样一说，这才相信病人不是因为失去孩子无法接受，所以才一直这样否定。

“这是不可能的。”医生说道：“有可能是你平时工作太过劳累，所以才会产生见红的现象，这已经是流产的征兆了，不可能是你所说的来例假。”

苏简妩呆住，她想起之前经常感觉疲惫、很想睡，怎么睡都睡不够。可因为快到年底，杂志社的工作更加忙碌，她经常忙得脚不点地，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

再加上是因为冬天，她只当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人也越来越懒散，根本没有往深里面去想。

“……何况，这种流产的征兆和例假是不同的，它出血量并不多，如果之后得到充分休息，最多一两天就会没有了，您仔细想想，平时应该有注意到这一点吧。”医生继续说道。

苏简妩呆坐着，脸上的血色一分一分消散，她说不出话来。更或许，已然无力反驳。掌心无意识的抚着小腹，她眼里酸的厉害，很想哭。然而，她却哭不出来了。

她是真的怀过孕，有过一个孩子。可她却，一无所觉。

程灵韵看她这个样子，不用问也什么都明白了。她心里难受，却仍是客气的对医生说道：“谢谢您。”

送走医生之后，程灵韵转过身，见苏简妩仍是呆坐着，呆呆的盯着身下洁白的被单，目光没有焦距，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心疼的差点掉泪。

她把医生找过来，心里也是隐隐希望，这一切都是医院弄错了。

“苏苏。”握住她的手，程灵韵眼中含泪，想要安慰她，让她不要难过。然而这样的话有多苍白无力？无力到她无法说出口。

苏简妩看着她，扯了扯唇角，似哭似笑。她想到小宝，再想想这个不知怎么，就没了的孩子，自嘲一笑，“我……一定是天底下，最不称职的妈妈。”

“不，苏苏，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泪水叭嗒叭哄直往下掉，程灵韵难受极了，急忙劝道，声音不觉哽咽：“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头上，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