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师父讨赏,还是争取优待?
貌似眼下已经是赏无可赏,赐无可赐,难不成要把龙椅交给师父?吕惠卿想到这里,下意识看了看老文,从文彦博高深莫测的笑意当中,他悚然一惊!
老东西还真是这个打算!
不成,绝对不成!
吕惠卿拼命摇头。
他还记得,上次曹太后和老文冲突,他们几个就是心思多了点,结果被老师责备……不管怎么说,他们和陛下是一师之徒,都是同门,老师不会抢徒弟的位置,任何打着老师旗号,搞同门相残,都会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而且吕惠卿也不得不承认,赵曙真的很不错,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能主动让出权力,当今陛下做到了,身为臣子,能遇到如此开明的皇帝,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如果推翻赵曙,哪怕师父登基,也会产生大乱。
绝不能上老文的当!
“文相公,您是前辈,出将入相多年,德高望重,人人敬仰……晚生以为文相公不该有别的心思,刚刚的话,晚生什么都没听见!”
“大胆!”
老文一拍桌子,怒火冲天。
“吕吉甫,你不要以为老夫有什么坏心思,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王宁安是你的师父,也是我的亲家,这么多年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千千万万的人受到他的恩惠,包括你们在内,要不是二郎提拔,哪有你们的今天,你忘了师恩吗?”
“文相公,天地君亲师,天覆之,地载之,君上父母师长恩任养育教导之,呵护之……师恩如天,吕某旦夕不敢忘怀!”
“还算你有良心!”
文彦博哼了一声道:“吉甫相公,你既然如此尊重老师,就应该知道,二郎做的事情多招人恨,当今圣上固然不会做什么,可日后呢?你师父的家人,弟子,门生,宾朋……遍及天下,大家伙呢?还有那么多的百姓,二郎推行均田,他们拿到了赖以为生的土地,可万一什么时候,有人推翻了二郎的国策,把这些东西都拿走,把二郎的心血毁于一旦,那又该如何?”
吕惠卿脸色一沉,沉声道:“文相公,你直说吧,到底有什么打算?”
“很简单,为今之计,只有拥立秦王登基,鼎革赵宋江山,改朝换代。到了那时候,令师就是新朝太祖,他说什么就是不可更改的金科玉律,祖宗家法,谁也没法推翻……他的家人就是皇族宗室,贵不可言……至于你们,也是真正的天子门生,辅佐圣朝,流芳百世……”
文彦博滔滔不断,见吕惠卿面色凝重,老文心里更加高兴。
小兔崽子,还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做梦去吧!
“吉甫,我都多大岁数了,黄土埋到了脖儿!就算二郎登基,对老夫来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关键还是你们啊!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家人,为了子孙后代……你好好想想吧!”
老文说完告辞,那叫一个信心十足,吕惠卿必然入套。
就在文彦博离开不久,吕惠卿就匆匆回到了政事堂,直接迈步进入首相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