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听不进去,但是他却找不到什么借口驳斥,好在还有个司马光呢!
“吕大人,吕天官!是焚书坑儒之后,天下儒士起兵造反?还是陈胜吴广领着配军造反?这两位,还有刘邦,项羽,哪一位是儒者,怎么查禁书院,就成了暴秦了,我可是听不明白!”
“司马君实!”
吕公著咬着牙道:“老夫不和你呈口舌之利,暴秦失德,历代自有公论,今日禁止讲学,阻言路,就是在走暴秦的老路,陛下,千万不能重蹈覆辙啊!”
司马光又摇头了,“吕大人,你今天说的话,都太怪了,我一句也听不懂!西凉王是禁讲学,可没有禁教育啊,河北,京东,京畿,各地的州府军县,都有官学,而且不止一所,书声琅琅,没有半点冲击!王爷所禁止的,不过是一些胡乱设立,不成规矩的私人学院而已。王爷说的很明白,教育乃是公器,公器怎能私用?这些书院培养出来的人,是效忠陛下,还是效忠书院的山长?吕大人,这些人和言路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朝廷的言官,还要听书院的操控,那他们是给谁当官?”
连番质问,几乎把吕公著逼到了墙角。
“司马光,你这是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不知道,王宁安办了六艺学堂,你们这些人,都心甘情愿,给他当爪牙,你们做得,别人就做不得?”
这一次赵曙忍不住了。
“吕卿,请你慎言……六艺学堂,早在多年以前,就更名为皇家书院,诚然西凉王是创办人之一,但书院的学生却不是西凉王的私产……而且皇家书院,包含算学、商学、军事、天文、农学、水利等等,经学只是其中一个学院而已,难道这些学问还要分门户之别吗?”
“陛下圣明!”
司马光由衷赞道:“真正的书院,就该以皇家书院作为标杆,教导各种学问,培养实用人才……而非是某些人抨击朝政,结党营私的暗室!这一次禁书院,是为了在东南推动官学,让更多的人上学读书,大兴教化,是前所未有的德政,似吕大人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味袒护,实在是太偏颇了,不值一驳!”
……
如果靠着道理,就能让人心服口服,这世上还要武器干什么!
吕公著吵架失败,又发动言官,全力上书,还有一些出身东南的官吏,也纷纷谏言,但即便如此,也比不过王宁安的人马,司马光沉着指挥,牢牢占据了上风。
吕公著也试图请欧阳修或者贾昌朝出面,毕竟他们德高望重,说一句公道话,还是有份量的。
可是这两位哪能开口啊,他们都闭门不出。
吕公著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个愿意帮忙的老家伙,此人叫张升,他的资格老,真宗年间就中了进士,当过御史中丞,参知政事,枢密使,等到他致仕的时候,王宁安还没开始发迹,两个人没什么交手的记录。
张升出面,也的确有一点响动,但是无关大局,只是再一次惊动了曹太后,她又要把赵曙叫过去,好好谈谈。
皇后王青已经进宫有些日子了,初步站稳了脚跟,她窥见了苗头,立刻抢在曹太后前面,刊发500份女训,发给两京的所有贵妇。
而且王青还发下了口谕,让大家伙安心相夫教子,国事蜩螗,更应该让丈夫安心,切不可因为家事扰了念头,牵扯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