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彦笑得很开心,发自肺腑,他确信,西夏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这一场战斗,王宁安只是希望把李谅祚吸引出来,重创西夏的战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谁想得到,李谅祚居然稀里糊涂死了,他只留下了一个五岁的儿子,别说西夏,哪怕是大宋,母壮子幼,主少国疑,也不是好事情。更何况是危如累卵的西夏,偏偏在这时候,梁氏突然夺权,又等于把西夏往悬崖推了一把。
现在该琢磨的已经不是能不能打赢西夏,而是要想着如何用最少的成本打赢,如何掌控相当于四五个路的庞大国土。
“王爷,下官以为,当务之急有两条,一个是我们要整顿西北诸军,尤其是种家军,因为裁撤效用士,种家军出现了混乱,近十万党项士兵需要安抚。”
“如何安抚?”王宁安追问了一句。
“放在这一场战斗之前,应该裁撤,遣散,不过出现了灭夏契机,那么庞大的西夏疆土,正好用来安顿人马,所以暂时不必解散,只是……”韩忠彦没有说下去。
王宁安却清楚,只是不能继续留给种家了,要不然打下了西夏,岂不是成了种家军的天下。
他思量一下,“让驸马狄咏和折克柔接下来这十万人,要尽快整顿,充当攻击西夏的前锋……至于种家三兄弟,让他们暂时进入皇家武学的高级班读书,然后调入禁军重用。”
所谓重用不假,可是离开了经营了几十年,两代人的大本营,种家也势必一落千丈,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历来独霸一方的,要么被杀了,要么就是杯酒释兵权,像种家兄弟,还能继续掌军,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应该知足。
王宁安这么安排,也是显示了他的强烈自信。
大宋的军制在快速调整当中,原来那种兵归将有的模式早就打破了。
越来越多的年轻将领,都是出自皇家武学,而皇家武学不但教如何领兵作战,也培养军官的忠诚。
每一个将领,都必须效忠大宋皇帝,服从朝廷调令,擅自动用军队,那是要受到严惩的。
虽然,皇家武学当中,各大将门的子弟,依旧占了大多数,而且内部的关系复杂,盘根错节,外人很难打进去。
但是想依仗着军队,独霸一方,甚至谋朝篡位,哪怕是王宁安,也做不到这一点。当然了,皇帝没有政事堂的附议,没有兵部和枢密院的点头,想要动用禁军也是不可能的,真正归赵曙所有的,只是皇家禁卫而已。
种家的事情解决了,那么还剩下来的就是给西夏添乱了。
“王爷,下官认为梁乙埋一定会想办法请降,争取时间,安抚内部……我们不妨答应,但是却要给他一个小鞋穿,而且还要想办法,鼓动党项贵胄造反……只是梁家能篡权成功,足见党项贵胄虚弱不堪,怕是没有能挑起大梁的!”
王宁安点头道:“他们不成,我就另派一个人,这个你不用管了……对了,如果梁乙埋来请降,这只小鞋,还要你送过去。”
韩忠彦答应很痛快,他上一次去,虽然骂得痛苦,可是被打得也够惨的,报仇机会来了,岂能错过!
商量妥当之后,王宁安立刻下令,让人把没藏弘扬调来……当年废了野利遇乞,就扶持没藏弘扬,如今他手下也有三万人马。
就在前不久,他还散布消息,说李谅祚不是李元昊的亲生儿子,而是没藏皇后和外人所生,给李元昊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个流言,也激怒了李谅祚,他决心出兵,没藏弘扬也有功劳。
王宁安把他叫过来,就是要继续恶心西夏。
他的命令刚刚传下去,西夏的使者就来了,这一次来的依旧是梁乙甫。当初赵祯万寿盛典的时候,他那个趾高气扬啊,虽然被王宁安狠狠涮了,但依旧让人感到了他的傲娇……可这一次呢?梁乙甫只剩下卑微,恨不得匍匐在大宋的脚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