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殿前司侍卫往上拥,就要带走。
“慢!”
一直沉默的王宁安突然站了出来,拦住了侍卫们。
“启奏陛下,按照朝廷规矩,大臣受到弹劾,就应该自证清白,在没有洗刷罪名之前,必须暂停官职,臣恳请陛下,按照规矩办事。”
赵祯也愣了,心说你王宁安脑子有病啊,你不是和欧阳修一头儿的吗?莫非你相信欧阳修会干那种事情?
贾昌朝也说道:“王相公,我们和醉翁同殿为官多年,比你了解他的人品,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小题大做了吧!”
“不!”
王宁安坚决摇头,“贾相公,今天不小题大做,就会有人抛出大题来,到时候我们怎么做?”
一句话问住了贾昌朝,王宁安迈步到了那个御史的前面。
“请教你,敢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吗?”
御史一愣,随即点头,“那是自然,我说的都有凭据!”
“嗯。”王宁安道:“把你打出去,或者罢了官,你都不回服气,你又这么有信心,那不如就把弹劾当成案子处置,你是原告,醉翁就是被告,把案子交给大理寺,公开审讯,把所有的证据都摊开,让天下人监督,如果欧阳老大人的确干了丑事,那唯有辞官,以谢天下。如果是你诬告,诽谤醉翁的名誉,扰乱朝局,肆意攻击一位有功于社稷的重臣,那么等待你的也不只是打板子而已,必须充军发配,甚至要送到渤海国,去服苦役,你可愿意对赌?”
还没等御史回答,赵祯突然道:“王卿,这未免不妥吧?朕还要让醉翁担任主考,如果迁延日久,耽搁了朝廷大事,那该如何是好?”
王宁安正色道:“陛下要委以重任,岂能是随随便便,主考朝堂之上,可以担任的臣子众多,但是清白只有一个,这种事情如果不查一个水落石出,只怕千秋之后,在史册上都要记上一笔。”
说到这里,一直沉浸在愤怒和屈辱当中的欧阳修回过神来。
老夫子强忍悲痛,“启奏陛下,王相公所言极是,臣承蒙圣恩,理当不计毁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奈何有歹人诬陷臣之清白,此事绝非小可,如果不能洗刷罪名,就算臣做了主考,也会有人怀疑科举的公平,反而害了士子们和老臣一起受到拖累。老臣恳请陛下,准许王大人的提议,立刻将案子交给大理寺,另外降旨,请刑部,御史台,审官院,各个衙门,派出人员监督,务求案子公正,还老臣一个清白!”
欧阳修撩起袍子,扑通跪在了地上。
“陛下如不准许,老臣情愿跪死在金殿之上!”
赵祯一见,满心怒火,心说醉翁啊,你何必这么较真啊!朕和朝臣都相信你的清白,又何必如此?
奈何欧阳修已经摆出了决然的姿态,赵祯没有办法。
“那好,就依你了。”
说完,赵祯瞪了一眼那个御史,气哼哼道:“这个案子朕会亲自盯着,如果证明了是诬告,充军渤海国?那太轻了,朕要用人头告诫天下的小人,谁敢恶语中伤,朕绝不姑息!”
……
众人退朝,每个人的脸上都精彩非凡,有人感慨,有人愤怒,有人莫名其妙,还有人——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