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这话下官就不明白了,是不是历年出使的大臣,只要喝了葡萄酒,看了美人舞,就不忠于大宋了?如果是这样,朝廷衮衮诸公,有多少出使过西夏,出使过辽国,莫非都要怀疑吗?”
刘几被噎得脸红脖子粗,王宁安却在心里暗笑,拉来光光,简直赚大了,战斗力挺强啊!
“司马光,你不要东拉西扯,老夫问你,为何要答应西夏的青盐进入大宋?”刘几又追问道:“你不知道盐法重要吗?你不明白这是在资敌吗?老夫看你根本是有心乱国,被西夏人买通了!”
司马光呵呵两声,“刘大人,青盐的事情下官不想和你争,下官只想请教,假如不让西夏的青盐进入,刘大人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还请指点!”
“这个……”
刘几又被问住了。
王宁安却在一旁抚掌大笑,“说得好,诸位大人,身为朝廷重臣,说话做事,不能像泼妇骂街,光知道扣帽子,以势压人,这不行!你们总要拿出办法才行,眼下西北的情况,是战,是和,是割地赔款,增加岁币,还是开放青盐,扩大贸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这个道理显而易见,想必诸公们也能看的明白,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只管提出来。如果没有,只是站在岸上观船翻,一味说风凉话,那可就失了大臣的体面。更何况圣上明镜高悬,烛照万里,总不能谁做得越多,错得越多吧?”
这番话一出口,光光都差点哭了,在心里给王宁安竖起了两个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师傅,就是牛!
果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五个人,此刻都显得有些张口结舌,想不出驳斥的话来。
他们都反对开放青盐进口,可不让青盐进来,那让什么进来?总要和西夏有所交换,才能达成和议,不然西夏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席汝言沉着脸道:“食盐关系万千百姓生计,至关重要,如果操纵在西夏的手里,国将不国。如此让步,亘古未闻,与其如此,还不如和西夏拼一个你死我活!”
刘几终于缓了过来,连忙说道:“老臣以为席中丞所言极是,应该和西夏开战,不能轻易言和!”
光光瞥了一眼刘几,心中冷笑,这位刘大人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干吏一员,甚至能领着人马,在疆场冲杀,十分勇敢,可是上了年纪,早就不复当年之勇,而且他管秦凤路的几年,手下人马很不像样子,缺额、贪墨,任人唯亲,拉帮结派,甚至残害百姓,地方上怨气非常大。
实际上这几年西北军团败坏的速度非常惊人,早就不复当年之勇,不然也不会有屈野河之败,被西夏人杀得狼狈不堪!
“刘大人,席大人,既然你们主张开战,那就请二位大人亲自督兵,和西夏决一死战!下官不才,愿意给二位大人牵马坠蹬,哪怕一起战死在疆场,也无怨无悔!”
这话一出,刘几和席汝言脸色都黑了,连种家军都败了,他们哪来的把握和西夏开战,一个个老脸紫红,只能用荼毒的眼光,盯着司马光,如果眼神能杀人,光光早就成了肉片了。
庞籍到底老道,他沉声道:“陛下,如今和西夏开战的确不妥,但是西夏也未必敢对大宋动武,这个关头,最要紧的是有胆气,不畏强敌,不卑不亢,才能退敌,而不是盲目退让,没有底线!”
看起来庞籍是真的怒了光光,就差点着他的鼻子骂人了。光光心里很苦,却又没法说,只能低下了头。
这时候赵祯却微微一笑,“庞相公,你们的担忧朕听明白了,只是朕以为大可不必!”
赵祯笑着站起身,走了几步,到了王宁安的旁边,笑呵呵道:“朕记得王卿说过一句话,论起做生意攒钱,我大宋子民,还胜不过区区蛮夷吗?至于担心食盐不够的问题,也大可不必,西夏有多少人,我大宋光是盐工就有百万之巨,除非西夏全国上下,都替大宋挖盐,才能掌控我大宋的食盐命脉。只是到了那时候,西夏还有威胁吗?”
“庞相公,光复幽州,离不开贸易,收复河套,也离不开青盐,你们都要仔细想清楚,孰重孰轻,心里要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