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觉得哪里不妥?”对老前辈的智慧,王宁安还是愿意倾听的。
“自从太祖皇帝以来,我大宋就施行更戍法,就是让禁军分驻各地,每三年一次轮换,偏远的地区半年为期,朝廷临时派遣将领指挥……结果呢,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弄得弊端丛生,遗祸无穷,老夫有心上奏陛下,废除更戍法。二郎,你怎么能反其道而行之呢?”
王宁安认真听完,微微一笑,“老将军,您说的都对,可是晚生以为历朝历代的军制,都有一个致命的弊端。”
“二郎有何高论?”
“自古以来,我们光盯着选拔将领,却忽视了练兵,结果就是一个名将,带起一支强兵,名将死了,兵就废了,而且兵归将有,又造成了地方割据,唐末的藩镇之祸就是源于此。我认为这个局面要改。”
“怎么改?”
“练兵重于练将!”王宁安断然说道:“就拿这次击败辽兵来说,没有任何花哨,墙式骑兵,谁都可以学,只要按照练兵手册,老老实实,不出一两年的功夫,保证能成功,只要将领是中人之姿,脑袋不发烧,不出昏招,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打仗,就能克敌制胜!朝廷把功夫用在练兵之上,自然不用担心藩镇割据,也不用担心战斗力下滑……”王宁安滔滔不断,把自己的构想告诉了王德用。
老爷子听得目瞪口呆,“二郎,你方才说你们的骑兵无甚出奇?谁都可以做到?”
“那是自然,我这里有一本练兵手册,正准备进献给陛下呢!”王宁安说着,真的拿出了一本小册子,放到了王德用的面前。
老将军惊得张大了嘴巴,都能塞进去一个鹅蛋。
开什么玩笑,练兵之法啊,那可是无上的宝贝!
江湖艺人尚且不轻易传授看家的本事,京中的将门,许多人家有家传的武艺,有练家丁的妙法,全都敝帚自珍,别说皇帝了,连自家的女孩都学不到,只能传给男孩,这么宝贵的玩意,王宁安居然大大方方拿了出来,看样子还要全面推广,万一所有人都学会了,王家军指什么活啊?
看出了王德用的惊骇,王宁安很轻松一笑,“老将军,很多事情本来就不难,更不神秘,只是要想做好,却需要下苦功夫,要拿汗水和血水换,很多人不愿意吃苦,才编造神话,自欺欺人。”
王德用吸口气,深以为然,“二郎,老夫立刻上表,你的这本小册子老夫要送给陛下,在各地推行,务必要整军经武,让我大宋的人马能战能胜!”
从这一天开始,宋军一扫颓靡,从白沟河到大茂山,长达600里的战线之上,到处都是宋军的身影,各个人马深入辽境几十里,袭击辽国的村镇部落,焚毁草场,抢夺人口……即便遇不到敌人,也可以趁机练兵,“恐辽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跃跃欲试的小伙子,恨不得立刻杀敌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