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骑着马,紧紧跟在王宁安的旁边,小妮子脸上涌起一丝红润,显得很向往,随后用力摇头,“不必了,在哪儿都是一样,我想让两家人都在一起,那样才圆满!”
“哈哈哈,如你所愿,等咱爹回京,就立刻办婚礼。我都跑了好几年了,也该静下来,好好享受生活了。”
王宁安嚣张地笑着,纵马狂奔。也就是年轻,连续这么奔波,王宁安回到了京城,依旧是精神头十足,稍作休息,就被叫到了宫中。
这一次他和赵祯又谈了两个多时辰,而后才满面春风,从皇宫出来,直接到了杨家,还住在以往的那个院子,直接梦周公去了。
王宁安潇洒,可是京城的众多官吏,从宰执到普通的言官,都惴惴不安,连手头的事务都懒得处理,纷纷凑在一起商量。
眼下各种传言,层出不穷,有人说王宁安要接替陈州知府,有人说他要直接上三司使,还有人说,赵祯准备特赐王宁安进士出身,给他扫平升官的障碍,更有荒唐的,说赵祯要召王宁安为女婿……
相比之下,最后一种倒是大家伙最放心了,他当了驸马,就没法争夺权力了。
两府的相公凑在了一起,贾昌朝,富弼,梁适,王尧臣,唐介,曾公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王尧臣打破了沉默,“贾相公,富相公,如果陛下执意破坏规矩,我希望两位相公能替大家伙,把重担跳起来,匡扶正义,维护纲常!”
贾昌朝沉声道:“你说明白了,要老夫怎么做?”
“要贾相公驳回乱命!”
在这种时候,也就唐介这种又臭又硬的家伙,才毫不畏惧,“贾相公,天下士人,无不十年寒窗,苦读诗书,然后过关斩将,一路披荆斩棘,中进士入朝为官,然后再经过十几年的磨练,才能担当重任。王宁安还不到二十岁,出任平县知县,已经是破坏了朝廷规矩,如果继续破格提拔,枉顾规矩。势必弄得人心浮躁,天下大乱。到时候谁还会安心读书?士林幸进之风盛行,人人都想走终南捷径,到了那时候,大宋的天下就麻烦了!”
唐介义正词严,曾公亮倒是有些不一样的看法,“我看未必,王宁安虽说年轻,可还是有些办法,竟然能弄来滇铜,解决朝廷钱荒,是个人才!”
这时候富弼开口了,“如果他是个庸才,也不用我们商议了,正因为此人妖孽诡诈,我们才更应该擦亮眼睛,替祖宗守好江山社稷!”
富弼说完,转向了贾昌朝,“贾相公,你是首相,该拿出一个态度了,士林都在看着呢!”
贾昌朝这些日子夜不能寐,就为了这事烦心。
偌大的官场,谁也不是孤身一人,贾昌朝还有那么多门生故吏,通过这些日子的摸排,没有一个赞同破格提拔王宁安,甚至有很多人都放出话来,如果一定要用王宁安,他们就去皇宫,找陛下理论,拼了一条命,也要阻止任用王宁安。
真是想不到,王二郎竟然混成了万人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郁闷吐血?
贾昌朝也不能违背所有人的意思,长叹一声,“诸位,老夫以为,陛下心中自有定见,未必会破坏规矩……”
“如果破坏了呢?”唐介丝毫不给贾昌朝躲避的空间。
“那……老夫自会主持公道!”
贾昌朝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在场诸公,总算是长出口气,东西两府意见一致,面对赵祯,也不用胆怯了。
“走吧,随老夫面圣。”贾昌朝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