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双方贸易骤然开放,必然冲击巨大,不能一下子就把贸易额推升到几千万贯,第一年要限制在500万贯,然后逐步适应,逐渐提升。
由于贸易额不能提高那么多,关税也就无法弥补岁币的缺口,故此分成三步降低岁币,最终取消,是为了稳妥起见,老诚谋国。
至于沧州新城的问题,也是如此,双方各退一步,辽国承认新城存在,大宋限制新城规模,谈判本就是妥协的艺术,这也是为了宋辽的大局。
而且据说西夏大量调动人马,陈兵边境,意图不轨,大宋不能和辽国纠缠太过,忽略了西北的大局……只是别管理由再多,这份合约让许多人大失所望!
“荒唐,简直荒唐透顶!”
余靖得到消息之后,气得暴跳如雷,“他富彦国怎么能如此事故?”
“不是事故,是无耻!”欧阳修脸色铁青铁青的,本想着岁币之耻,一朝洗雪,结果弄个十年之期,还把沧州新城给限制住了,打得什么算盘,别以为谁都看不出来。
不就是这一次的功劳都是武将的,都是一干在野文官的,朝中的诸公非但没有起到积极作用,还扮演了扯后腿的角色。
如果真的把岁币都取消了,他们脸上难看,到时候就无颜留在位置上。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文彦博出面签约,奈何文相公深知他和河北的这帮文武冲突太大,即便签了也会闹得不可开交,索性就派了富弼过来,弄成了不咸不淡的样子,河北的这帮人,也只能捏着鼻子就认了!
“别人怎么算计我不管,可问题是他富彦国十年之前,出使辽国,何等义正词严,慷慨激昂!庆历新政,他又是何等忠贞报国,心怀天下,怎么几年的功夫,他就变得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面对余靖和欧阳修的抱怨,范仲淹,还有晏殊,两位老相公的脸色都不好看。
的确,富弼变了,这一次摆明了是文官集团忌惮武人的表现,扯后腿,下绊子,把好好的事情,弄得拖泥带水,七零八落……
说起来可笑,辽国那边有个猪队友皇太弟耶律重元,大宋这边也有一堆猪队友,比起辽国的,一点不遑多让。
光是愤怒没有什么用,晏殊眉头紧皱,“希文兄,现在看来,必须有人在京城,在陛下面前,替咱们说话,让永叔回京吧!”
欧阳修略带为难,“我这个脾气,到了京城,只怕也斗不过他们啊!”
范仲淹呵呵一笑,“不用你去斗,只要你在京城,那就足够了。”
老范说的不错,以欧阳修在文坛的地位,再加上皇帝的垂青,哪位相公也不敢轻易把欧阳修如何。
醉翁进京,就能代表河北的这一班文武,朝中诸公,想耍什么手腕,就要掂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