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阴雨,弄得宫殿都充满了潮气,陈琳不得不命人准备炭火盆,驱散潮气,烤干皇帝的换洗衣物。
说来惭愧,赵祯已经三年没有添置新衣了。
坐拥最富庶的帝国,竟然连普通小民都不如,陈琳都感动了。
“官家……”陈琳低声呼唤,“歇了吧,都快三更了,不到五更,又要早朝了。
赵祯揉了揉红色的眼睛,叹口气,“朕睡不着啊,黄河决口,淹没数州,赈济灾民,重修河工,千头万绪,让朕如何能安心!黄河,黄河啊,真是千年之患,病在朕心!”
赵祯满心悲愤,陈琳偷看了一眼,按理说他是不该插话的,奈何受人之托,对方的面子太大了,他不能不帮忙。
“官家如此体恤生民,百姓一定感恩戴德,只是……”
赵祯看了他一眼,笑道:“陈伴伴,你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了,有什么话就说。”
“启奏官家,是这样的,河北东路转运使郑骧大人递上来了弹劾的奏疏,他说贾相公有失察之罪,酿成民变!”
“什么,河北民变了?”
赵祯坐不住了,急切道:“快把奏疏拿来。”
陈琳急忙将一份奏折递给了赵祯,又拿来一盏灯笼,让皇帝看得更仔细一些。
从头到尾,翻阅一遍,赵祯的脸色铁青,十分不好看。
“去传两府相公,立刻面君。”
没有多大一会儿,昭文馆大学士陈执中,武英殿大学士丁度,枢密使夏悚,参知政事富弼,枢密副使韩琦……几位相公见礼之后,赵祯就主动开口,“河北东路出了民变,你们可知道了?”
这种事情身为首相陈执中推脱不开,只好说道:“启奏陛下,老臣略有耳闻,据说是地方官吏警惕不够,约束不严,以致歹人趁机作乱,不过好在大名府安然无恙,些许毛贼,何足挂齿!”
“毛贼?只怕不尽然吧!“夏悚突然开口了,“老臣听说是摩尼明教作乱,声势极大,不下万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