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刚刚死亡过的房间里，不远处还放着自己小伙伴的尸体。

一些奇形怪状的人们就站在一边盯着她，而莉莉安娜对这一切都不在乎，她就在一边坐着静静地看自己的电影。

向来都饰演老好人角色的寇森看了看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女孩，走了过去。

“唐纳斯小姐，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们，需要叫娜塔莎来陪着你么？”寇森向前走了几步，在莉莉安娜身前蹲下问道。

无论是寇森这个人还是他此时的语气姿态，都很平和。

莉莉安娜虽然并不需要被安抚，但是她确实不排斥这样的靠近，实际上虽然朋友里饱含了各种怪咖，但是莉莉安娜本人其实偏爱这种温和类型的人。

于是女孩难得被打扰了也没什么脾气，她侧头看了一下发际线已经开始后移的中年特工，有些奇怪的问道，“什么？”

女孩的眼睛像是波澜不惊的清透湖面，漂亮但是没有人气儿，平静的让人心寒。

没有等对方说，莉莉安娜试图自己理解了一下对方的意思，然后说道，“哦……因为有人死了，你觉得我会伤心？”

就算是蒙特斯维塔，死人的时候大家也是会伤心的。

只有莉莉安娜，她已经很久都不记得伤心是个什么滋味了。

如果不是最近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剧集稍微提醒了她一下，现在她也不会想起来这件事情。

寇森安静的看着女孩翠色的眼睛，他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温和的表情，似乎随时都会微笑，他点点头，回答莉莉安娜道，“我以为你会伤心，你伤心么？”

虽然是疑问句，实际上特工对莉莉安娜的反应已经有些预料了。

如他所料，顶着轻软粉色短发的姑娘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眨了一下眼睛，平静的问道，“我应该伤心么？”

“也许，毕竟你的朋友死去了。”

女孩温和的弯了弯嘴角，然后她说道，“周莉莉不是我的朋友。”

她甚至承认洛基偶尔是她的朋友，但是却否认了每天和她一起傻乐的周莉莉。

“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尼克在一旁说道。

抱着平板电脑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她喜欢我，但是我不能跟每一个喜欢我的人做朋友，”仔细的想了想，莉莉安娜又给出了更详细的不是朋友的理由，“她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她，我们不是朋友。”

也许莉莉安娜的关于理解和不理解的解释在其他地方会引来很多议论，但是当前的场景下，面对现在的这些人，居然没有人会对她的说法提出质疑。

只有尼克弗瑞仍旧问了一句，“因为你们不是朋友，于是你就不愿哀悼她么？”

女孩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不会哀悼任何人，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痛苦，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莉莉安娜翠色的眼睛无情的扫过了房间中的每一个人，在遇到托尼·斯塔克的时候稍稍停顿，然后她平静的收回视线。

特工认真的看着她，然后不带任何评判性的说道，“着听起来有些伤感。”

女孩的说辞乍一听十分冷酷，但是过后又觉得伤感。

年轻而不解世事的姑娘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结论。

不会有痛苦和伤心，这是一件好事。

略微沉吟了一下，寇森才用尽量简单的道理对她解释说，“如果你感受不到寒冷，就没法知道什么是热，如果你体会不到痛苦，那也很难获得快乐。”

除去‘可汗’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莉莉安娜说过道理，而‘可汗’的道理从来不是这种温和的道理。

于是莉莉安娜震惊的看着寇森特工，“说的好有道理啊。”女孩露出了由衷的信服的表情，然后她笑了，笑的十分轻松和庆幸“嘻嘻，但是我已经不能撤回诅咒了。”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女孩若有所思的将手放在胸口，似乎在回忆自己曾经体会过的伤心和难过，不过她能想到只是一片空白和茫然，“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很伤心，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当时一定很难过。”说道这里女孩叹了一口气，“因为太难过了，于是我对自己下了一个铁石心肠的诅咒。”

“诅咒？”

女孩点了点，“我把自己悲伤的情绪交个了一块石碑，从那之后我就在意无法感受到他们了。”

“有解决诅咒的办法么？”托尼突然问道。

“有的，”点了点头，莉莉安娜乖乖的回答，“一个办法是打破石碑。”

“另一个办法呢？”寇森耐心的问。

说道这里，女孩俏皮的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了得意微笑，“或者让我伤心的那个人复活，”她无奈又有带着小得意的摊了一下手，“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呢”

这个傻姑娘似乎在为了不能解除诅咒而感到高兴。

只是无论如何，从女孩云淡风轻的提起自己伤心源头的样子中可以看得出来，那个诅咒的效果非常好。

如今倒是完全看不出来她曾经需要通过诅咒来转嫁自己的痛苦。

只是不知道，失去了痛苦之后，她还能感到多少快乐。

带着温和的表情，沉默的将自己心里的想法放进了心底，寇森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也许你不需要，但是我还是想做点什么，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嗯…

莉莉安娜仔细的想了想，作为一个几乎什么都唾手可得的人，要找一个想要的东西，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想了半天，最后女孩说道，“《哈利·波特》，她告诉我有一套小说。”

至于莉莉安娜口中的‘她’是谁，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心知肚明。

其实就算有了小说莉莉安娜大概也认不清里面的字，如果想读的话至少也配备一个给她讲故事的人才可以。

所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要来小说做什么。

大概就是突然想要一下。没什么原因。

寇森平和的注视着丝毫不见悲伤的女孩，“战舰上没有这套书，恐怕要等我们落地之后了，不过我可以先给你电子版本的。”

莉莉安娜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

在寇森帮她下在网络上购买小说的时候，作为一个新生的低头族，莉莉安娜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苹果手机，眼睛再一次盯住屏幕，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她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看到她再一次低下了头，美国队长忍不住叫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