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恣:“是何时?他知晓后可说了些什么?”
福伯回想了一番,回道:“王爷当初本是为了寻找一隐蔽之处,却不知为何选了这竹林,实际上,这竹林实在算不上隐蔽,虽年代日久,却仍是有不少百姓会来祭拜。然而,王爷仍是选了此处,又亲自设下阵法让人不得擅入。为了不断了竹仙的香火,还特地命人在竹林之外重又建了一间竹仙庙。”
“他倒是对此地颇为执着。”安以恣轻笑道,未再多问,只摆手让福伯自去准备相关事宜。福伯离开后,他又抬头盯着那仙竹的石雕细细看了许久,自嘲道:“我也真是魔怔了……”话落,他也不再深究,收回目光便转而出了庙门。
他们原本就是在此处暂留,此时说要出发,自是简单收拾一番便可。是以,安以恣在庙门前仅站了一阵,黑甲便上前回报说可即刻出发。一行人出了竹林,便见一队人马已在竹林外候着,车马行李尽皆在此,便是之前在城外候着的另一支护卫队了。自此一行人终是踏上了往芜安去的路途。
江城至芜安,便是快马更替、日夜兼程亦要用上七八日,他们这般的车马要行上二十余日,好在安以恣如今心上倒是不急了些,既是芜安那边有事,那沈亦辛这突如其来的亲事也便多了许多蹊跷。
信鹰已去了四五日,他们身上带着信引,信鹰自会来寻,沈亦辛若是有回信,也不过是在这几日了。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便有信鹰落在车顶,黑乙取了信便送了过来。安以恣捏着被折成小小一条的信件许久,才咬咬牙将信笺拆了开来。沈亦辛的字迹他自是再熟悉不过,只看上一眼便知道是他亲笔所书。
回信上只有三个字:护好他。
安以恣看着这短短的几个字怔愣许久,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在信鹰带着信笺出发之时,那人必定已是亲自带人往这边来了。想到此,他心上一紧,心头思绪百转,一时竟不知自己是悲是喜了。
二皇子也不知是否就只派了那一队人马,他们一行目标不小,自是难以掩藏踪迹,却是一路行了两日都未再碰上危险。安以恣心绪难平,懒得出去见人,便整日窝在马车内,想宫中形势,想母妃、外公是否安好,想沈亦辛的亲事。
这一日,他难得起得早,趴在车窗外瞧着日出东方,感受着温暖的日光洒在身上,竟是突然便宽了心。管他沈亦辛为何突然便要成亲呢!他不愿他娶,那便等到了芜安之后用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好了,要不要表明心意另说,若是什么都不做,便这般眼睁睁看着他去成亲,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更何况,如今看来,沈亦辛这亲事还是颇多蹊跷的,就算什么蹊跷都没有,只看他一听闻自己有危险便即刻赶来,便也知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定是没有自己重的。
他这般想罢,心下豁然开朗,便起身出了马车。昨日他们一行在城外过的夜,他们行了三日,甚少在郊外过夜,自是为了安全。只昨日他们晚了些,没赶上关城门的时辰,这才在城外过了一宿。此时他方才下车,便有在他马车外守着的护卫起身朝他行礼,安以恣摆手示意他免礼,环视一圈后,问道:“这附近可有水源,我想稍事洗漱一番。”既是在城外过了夜,他们今日也便不会进城了,他如今虽并不如何着急,却也不便拖慢行程,毕竟如今还不知帝都情况如何,更何况,沈亦辛既是在路上了,他这头走快一些,便能早一些碰上吧。
护卫闻言像是有些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指着不远的一处林子道:“昨日属下查看过,那林中有一处小溪。”
安以恣点头道:“那便走吧。”话毕,他便举步往林子行去,那护卫自是随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