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豆苗儿特地做了甜酒,炒了熏肉烩豆芽,又煮了个油豆腐鱼锅,给自己庆功!

哪知老天好像成心欺负她似的!

次日天未亮,骤雨疾来,冷风嘶吼,竟比那日的阵势更凶猛。

豆苗儿没心思做早饭,她时不时出去瞅瞅,南边那棵油桐树还没找到时间将它砍掉,该不会重蹈覆辙吧?

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临近中午,她的猜想应验了。

厉风中,她衣裙狂摆,眼睁睁看着树枝被刮断,直直掉下来砸在了厨房,位置甚至与先前差别不大,但摧毁得严重了许多。

撑着伞,豆苗儿站在院子一动不动。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着没落下。

她已经很努力的生活了,哪怕孤独,哪怕霉运不断,哪怕身体越来越不好。

可才应付完赵家那群唯利是图的人,老天又上赶着在她头上狠狠敲下几棍,就非得接二连三的吗?她拿赵家人没辙,拿老天爷更没法子……

真是委屈得想哭,但不行。

咬住下唇,豆苗儿睁大眼睛盯着空中斜斜纷飞的雨丝,以后的日子,她或许会过得更艰难更辛苦,若哭习惯了,岂不是日日都要以泪洗面?

她不哭……

风声雨声凌乱,嘈杂里,浅浅的脚步融入其中,在她身后静静停下。

攫住她纤细的背影,陆宴初仰头,看向毁了部分的屋顶与墙面。

始作俑者是棵高大的油桐树,那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身被虫蛀了也说不准。幸亏这次只是树枝被刮断坠落,要是整株树从中折裂,稍有不慎,就会摧毁整间屋子,她人若在里面,后果更不堪设想。

蹙眉,陆宴初打量着笃定道:“这树必须得伐了。”

背脊一僵,豆苗儿渐渐转身。

陆宴初回来了?他何时站在她身后?她竟浑然不觉!

抿唇,豆苗儿望着他,视线一阵模糊,眸子里蓄的眼泪再控制不住的大颗坠下。

两人衣袍随风鼓摆,因站得近,偶有擦磨。

怔在原地,陆宴初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数次翕合,一字难吐。她眼泪太多,无声抽噎,只有瘦弱的双肩微微颤动。

一时陆宴初也不知,她是因房子塌陷了心里难受,还是怨他半月前撇下她不告而别……

“对不起。”袖下右手捏成拳又松开,陆宴初难以控制,好像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总想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