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是把拇指粗细的小玻璃管放里面,在小玻璃管里面藏着小纸条,如果强行打开,那么玻璃管破掉,在次方球外壁和玻璃管之间的腐蚀性液体就会融化纸条。只有知道密码的人才能打开,所以次方球也会被叫做“秘密花园”。
“我不确定,李嘉图大师。”阿尔瓦思量许久,终于回答,“我不知道密码,老师也没和我提过这种事情。”
“不能一个个试吗?”李嘉图满怀希望地说,“把尝试过的数据都记录下来,整个军情二处都可以帮你。”
“这可是十三次方球啊,李嘉图大师。”阿尔瓦抬起头,瞪着翡翠绿的眼睛,仿佛是在说,这真是一件荒谬的事情,“我是可以试,但是十三的十三次方,就是三百零二兆八千七百五十一亿零六百五十九万二千二百五十三种可能。即使是我每秒试一种,全年无休,也需要九百六十万四千一百零六年,还要再加上六七个月。”
“是的,孩子,你退缩了,我知道。”李嘉图脸上还是挂着和蔼的笑容,他的话就像是慈祥长辈,对着做不好一件简单事情晚辈的安慰,“没关系,我会拿着这个球去朱诺斯。现在,把球还我。”
“李嘉图大师,我或许可以,试一下。”李嘉图的话戳到了阿尔瓦的软肋,他咬着嘴唇,略微思索,“如果有一点线索,能够解开的话,会是一个‘词’,或者是‘字’。”他修长灵巧的手指摆弄着次方球,指肚精准地按倒各个圆点,嘴里嘟嘟哝哝地说个不停。
“那会是什么?‘命运’、‘月亮’之类?”李嘉图好奇地看着次方球,用急切的语气催促着阿尔瓦。
阿尔瓦翻来覆去地摆弄一番,无不遗憾地回答:“不是‘命运’,李嘉图大师。很遗憾,密码不是这个。呃,刚刚我试了六种,都是我老师比较常用的密码,但都不是。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是宝贵的东西,孩子。”李嘉图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弯着的眼睛挤压出眼角的鱼尾纹,“我们都需要时间,然而我们却都缺少时间。”
“冬至节前答复您。”
提摩西难得地坐马车回贝肖格街。在车上,阿尔瓦坐在他的对面,手里一直摆弄着那个圆球,嘴里还嘀嘀咕咕个不停。
加圣斯通的夜晚即将降临,点灯人举着十呎长的灯杆,用火星点燃街灯。马车不紧不慢地开着,车轮骨碌碌地碾过并不十分平坦的青石地板,走得摇摇晃晃,抖得提摩西屁股发麻。他不喜欢坐车,不仅仅是因为无聊。
街灯暖黄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阿尔瓦的脸上。马车进行的过程中,明暗交替的光芒,让他他认真专注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迷人。虽然只用粗劣的未染色亚麻布长袍裹着身体,还留着一些因为破洞留下的补丁,也不知道这一身是穿了多久,阿尔瓦看起来仍然是优雅的。
与这一身破旧的穿着不相称的,恐怕就要属那脖子上的领结扣了。那翡翠又绿又大,成色十分优质,底座是纯度很高的黄金,只是领结扣的绳子看上去挺破旧,应该不是它原来的那一根。
“这领带扣看上去值不少钱,在你肚子饿的时候,却不能当做食物。”提摩西用脚尖轻踢阿尔瓦,让沉浸在次方球的小学徒回过神来。
“我不会卖掉这个的。”阿尔瓦神色复杂地抚上领口的领结扣,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