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流的举动,完全是在齐墨意料之外的。
而他也没有如齐墨所想的那般,一直做到最后。而只是在亲了——或者说咬了他一口之后,就停下了举动。
“我不杀你。”宁不流再次重复了一句,紧接着又道:“但也不会让你去杀人。”
齐墨忍不住笑了,觉得宁不流实在是天真得有些可爱,他道:“那你准备怎么拦我?”
他是分神后期大能,而宁不流你?他固然能给他带来一些伤害,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他们之间可是相差着一个大境界。
修行者到了后期,差一点,便是天差地别,差距有如天堅。这样的宁不流,又能怎么阻拦他呢?
这话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宁不流松手,看了那水镜一眼,又转而来看齐墨。
他道:“这要多谢你,你喝了我的酒,便是我的人了。”
那酒中动了手脚!
齐墨微微一怔,随即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体内的真元,已经无法调动。换而言之,他现在修为可谓全废,与寻常凡人无异。
“……你想做些什么?”
齐墨皱着眉头,看向宁不流。
宁不流道:“自然是让你不要再徒增杀孽。”
他看向水镜,道:“这些人,倒是死了个干净。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我现在就带你走,咱俩一起走,走得远远的。我看着你,你杀不了人,也逃不开我,岂不是很好?”
齐墨只道:“你入障了。”
这话何其熟悉,正是宁不流之前给他说过的。现在居然又被他还给了宁不流。
“我没有。”宁不流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这么道:“我什么都不要了。”
只要你。
他眼里的神色实在是太过认真,让齐墨确确实实地知道,这不是什么玩笑话。
他微微蹙眉,道:“……不流,这可便不好了。”
剧情,可不能是这么走的。
只是瞬息之间,本来悄无声息的幻境蒸阵法,便已经转换成了杀阵。
诡异的寂静一瞬间被打破,转而被凄厉的惨叫哀鸣盈满。
残存的魔修们,还没有从幻境中清醒,就已经被这绝世的杀阵卷为肉沫,化为一滩鲜红覆在地上。
宁不流道:“你过火了。”
他起身,提剑,剑没有出鞘,用把手对着齐墨。
齐墨道:“这怎么算是过火呢?”
他笑得十分好看,好看极了。一点荧火,就这么从他眉心亮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凄厉风声。
“婉娘。”
齐墨低声道:“还不出来?”
风起云聚,雷霆轰鸣,忽如其来的大风直将藏书阁吹散了,风如刀刃,正是齐墨曾经用过的剑法。
一条巨大蟒蛇腾云驾雾,直朝这边扑来,白虎怒吼一声,发出一声虎啸,朝着那巨大蛇头扑了过去。
宁不流身上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齐墨,道:“你想渡化众生,是不是?”
齐墨道:“是。”
“与我在一起……不好吗?”
“自然是不好的。”
齐墨笑了。
他分明修为被封,此时此刻,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从容不迫。
他道:“不流,你想的太多了,背得太多了,实在是太累了。”
“我来助你解脱。”
这一句话落下,咆哮的兽吼便冲天而起!这里似乎响起了咚咚战鼓声,山中尸首遍地,齐墨的杀意太强太烈,这些魔修早已被搅碎,染红了整座山。
“……我真悔。”
宁不流呐呐道:“我真是悔。”
他抽出剑来,剑光清寒冷冽。他对齐墨道:“我们打一场,你赢了,跟我走。我输了,任你处置。好不好?”
齐墨道:“好。”